送走罗大纲和赖汉英,吴捷醉意袭来,在军帐内小憩片刻。他心里十分得意,昨天笼络了红钱会会长朱启明,今天又笼络到太平天国国舅赖汉英。
复兴会才创建没多久,吴捷就笼络到这样两位重要人物,可谓开局顺利。
才睡了小半个时辰,吴捷就醒来了。走出帐下,江边寒风凛凛,吴捷酒醒了大半。
码头边停泊了上百艘左七军战船,水营官兵正在冒着严寒听文化课。
水营旅帅是晏仲武,益阳船户出身,副帅是杨易峰,原是罗大纲手下的水兵头目。吴捷很重视这支水营,从罗大纲处讨来许多骨干,充作水营军官。除此之外,他还从幕僚中选派得力干将,辅佐晏仲武和杨易峰,为水营官兵讲授文化课。
左七军水营官兵多出身船户,文盲率比陆营还要严重。一支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太平军靠拜上帝会凝聚军心,经常在军中“讲道理”。复兴会刚刚起步,还处于地下状态,不能公开活动。以复兴会改造左七军,现在还不现实。
吴捷现在能做的,便是派读书人到各支队伍里,一方面辅佐诸将,一方面为部队上文化课,教官兵识字。
水营将士多是全家投军,已经追随吴捷几个月了,又以罗大纲的老部下为军官,吴捷对他们还是放心的。
倒是江北的骑兵营,让吴捷颇有些不放心。这骑兵营一直在江北行军,脱离左七军大部队。上至旅帅周洋,下至普通士卒,都是新近归附的捻子。
捻子虽然骑术精湛,却一向反复无常。他们一人多马,来去如风,官府不能禁止,也因此养成了桀骜不驯的习性。
日后,英王陈玉成得到捻子的支持,把长江以北搅得天翻地覆。可他成也捻子,败也捻子。捻子见太平军大势已去,纷纷背叛陈玉成,陈玉成本人也死在皖北军阀苗沛霖手里。而苗沛霖,正是捻子出身,和捻子一样反复无常。
周洋虽已投顺吴捷,可让这批捻子真正归顺左七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想到这,吴捷便带上一队亲兵,渡江到江北小池口视察骑兵营。
小池口位于长江北岸,虽是一座小城镇,却与九江隔江而望。历来守卫九江,必须守住小池口,方能南北联防,控制长江。
还在渡江时,吴捷就把三个亲兵叫来,对他们勉励一番,准备派他们到骑兵营中任军官。为首一个名叫姜铖,吴捷对他尤其赏识,预备派他到骑兵营中担任周洋的副手。
姜铖是湖南长沙人,家里贫苦,小小年纪便随父亲到湘潭码头做搬运工。他小时候读过书,识字,平时喜欢读书,吴捷十分赏识他,提拔他作自己的亲兵。
将帅起于卒伍。太平军善于从一线部队里选用人才,吴捷也有样学样。从普通士兵中发现苗子后,他将其识拔到亲兵营中培养,把他们带在身边跟班学习。
待亲兵增长了见识,积累了本领,吴捷再择其佼佼者,外放到各营作军官。如此一来,他们由亲兵跃升为军官,对吴捷感恩戴德,吴捷也能在各营安插亲信。
这种驭人之术,早已被历史上的枭雄用烂了。在复兴会壮大之前,吴捷只能使用这种传统手段掌控左七军。
到了小池口,吴捷十分失望。骑兵营防备十分空虚,连该有的哨兵都没有。吴捷一行六七十人,下船,登陆,竟无骑兵过来查探。
吴捷皱着眉头,在亲兵簇拥下来到骑兵营设在江边的营垒。几个卫兵正围着一堆火堆取暖。
直到吴捷等人靠近营垒,卫兵才发现他们,向吴捷跪拜请安。
这营垒筑得十分粗糙,别说没筑堑壕、炮台,就连望楼、鹿角都没有。马匹在马圈里吃料,骑兵却没见几个。吴捷问卫兵,则说大部队都去镇上了。
这也能叫营垒?这也能叫骑兵?万一清军来袭,骑兵营能抵挡得住?
吴捷十分不满,来到小池口镇上。周洋已经得到消息,率领十来个骑兵头目过来迎接。
看到吴捷脸上不悦,周洋赔笑道:“大帅到小池口视察,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小的好带人亲自迎接。”
吴捷也假装笑道:“我临时起意,想到你们骑兵营孤军守卫江北,也就过来看看。弟兄们还好吗?都住在哪?”
周洋高兴地说:“承蒙大帅关心,弟兄们好得很。我们大部分都住在镇子上,江边留了一百人住在营垒里,警戒江防。”
旁边的几个骑兵头目也附和道:
“多亏大帅收留我们。以前作捻子,整天提心掉胆的,官府追我们,地主团勇打我们。现在做了太平军,打起太平军的旗号,看那官府和团勇还敢小瞧我们吗?”
“可不是呢。到了小池口镇上,老百姓好酒好菜招待我们,拿上好的房间给我们住,别提有多惬意了。”
……
这些捻子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几顿好吃好喝的就把他们哄得如此高兴。
里面倒也有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一语不发,面露冷笑,引起了吴捷的注意。不知他是笑同袍们没出息,还是笑骑兵营纪律松弛?
吴捷耐心等大家说完,说道:“诸位兄弟方加入天军不久,就受命守卫小池口。周帅以区区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