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中旬,复兴会建昌整军结束。吴捷兵分多路,正式开始向外扩张。
一路向东扩张,由左七军军长冯桂芳率领,以步兵第四师为主力,走水路。右二军第三师为其提供船只,运载步兵第四师沿修水进入鄱阳湖,直捣鄱阳湖东岸的饶州府。
一路向北回撤,由左七军参谋长卢波克率领,以步兵第二师为主力,走陆路,以湖北兴国州为目标。
第三路佯攻南昌,由吴捷亲自率领,以右二军一师、左七军一师为主力。右二军一师沿赣江溯江而上,左七军一师走陆路。
吴捷佯攻南昌,带去的兵力并不多,加上水师也不过三千多人。但他在建昌大败马锡元,威名大振。
南昌城位于赣江东岸。对清军来说,欲守南昌城,必守赣江,欲守赣江,必要渡江守卫赣江西岸。
但清军已是惊弓之鸟,虽有上万人马,却丝毫不敢主动挑战。
不仅如此,他们干脆收缩战线,把兵力集中在赣江东岸。
在赣江西岸,竟无清军一兵一卒。
吴捷率军长驱直入,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南昌郊外的鸡笼山。
南昌城位于赣江东岸,西北濒临赣江,城外一马平川,山峦很少。鸡笼山位于赣江西岸,是一处难得的险要。若清军在此防守,至少也能抵挡一下左七军。
但右二军水师有蒸汽战船,可以控制赣江。清军担心被右二军的战船截断退路,故不敢背水一战。
在水师掩护下,徐琛率一师在南昌城北鸡笼山搭设浮桥,预备在鸡笼山渡江。
太平军水营主帅唐正才善于搭设浮桥。早在1852年,太平军围攻武昌时,唐正才便组织水营官兵修设浮桥,曾在一夜之间搭设一条横跨长江的大浮桥。
该浮桥以铁索做船索,贯以木船,木船上铺设平板,再系以三四千斤重的铁锭。人马走在浮桥上,如履平地。
左七军亦从太平军水营那里学来了搭设浮桥的技术。按编制,每个主力步兵师均编有一个舟桥营,负责遇山开路,遇水搭桥。
负责守卫赣江东岸的清军是临时招募来的练勇。他们见左七军一师搭设浮桥,准备渡江,丝毫不敢抵抗,不战自乱。
清军将练勇部署在城外,把正规军部署在城内,摆明了是要拿练勇当炮灰。练勇也不傻,拿到饷银,未经战斗,便四散奔逃。
清军主力龟缩在城内,任由左七军一师搭设浮桥,不敢出战。看样子,他们已经彻底放弃城外阵地,全靠城墙守卫南昌了。
南昌城墙又高又厚,若想突破城墙,决非易事。按照正常的逻辑,左七军要想攻破城墙,应当挖掘地道,埋设炸药,轰塌城墙。
但南昌西临赣江,东近鄱阳湖,土质松软,地下水位很高。若挖掘地道,很容易渗出水来。
去年赖汉英准备挖掘地道破城,就吃了这方面的亏。当时,江忠源为防止太平军借助城外民居攻城,放火烧毁民居。
赖汉英急忙救火,保住了德胜门外的北兰寺、文孝庙,以两寺为掩护,挖掘地道攻城。
如今,清军为了守城,把仅存的北兰寺、文孝庙全都付之一炬。若左七军要挖地道,只能从远离城墙的、残存的民居里开挖,费时费力。
左七军自鸡笼山渡江,逼近南昌城下,看到的却是一片废墟。
战争的残酷就在于此。一方为了攻城,一方为了守城。城外的老百姓却遭了殃,自家房屋被官军平白烧毁。
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南昌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若让左七军一师强攻,难免要下一番苦功夫。在新式火炮发明之前,左七军只能依赖传统攻城方式,要么挖地道、埋炸药,要么攀云梯、爬墙头。
不过,吴捷本就不打算攻城,不过是为了虚晃一枪,吸引清军主力。
根据敌工处汇总来的情报,清军已将南昌附近的部队抽调一空,全部集中到南昌城内。饶州府、义宁州、武宁县都很空虚。
吴捷声东击西之策已见成效。
不过,既然到了南昌,也该做点什么。既然要演戏,也要演得真一些。
吴捷释放了一名俘虏,让他向江西巡抚陈启迈送信。信中,吴捷极力炫耀武力,试图恐吓陈启迈。结尾,他笔锋一转,要陈启迈奉送五十万两银子。一拿到五十万两银子,他将迅速撤军,回防九江。
另一方面,吴捷又令人向南昌城内射箭,绑上书信,极力劝降城里的清军,要他们放弃抵抗。
陈启迈没有回信。城内防范甚紧,严禁军民出城,复兴会的间谍也不能向外发送消息。
吴捷有些焦躁,令水师战船向城内发炮示威。
清军不甘示弱,凭城头火炮还击。但他们的火炮都是固定炮位,不能上下左右移动,存在射击死角。
右二军一师战船躲在敌炮射击死角内,接连不断向城内发炮。
水师船炮毁伤有限,但对清军的士气打击很大。陈启迈是江西巡抚,有守卫南昌之责,却毫无守城之法。m2.xqqxδ捌
每次开军事会议,同僚、属下都低头不语。前军机大臣陈孚恩,在江西办理团练,一向以“知兵”自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