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老虎的人潮散去,已经过了亥正时分。
林依婉将老虎弄回家来交给窦大夫后正准备去睡,林二川和林三河踏着月色回来了。
因为没找到人带口信,林二川便自己去了镇上把弟弟给叫了回来。
见他们兄弟俩回来,孙氏和钱氏妯娌又是一通忙,在厨房收拾出几个快手菜。
“怎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
林三河边吃边道:“我们今儿出去干活了,二哥在那边等了我好一会儿,所以才晚了。
回村后我们又去田里转了一圈,见老宅那边正接着上家的水呢,就把他家的田埂都给挖开了,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听说他们俩去挖田埂,林依婉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是自己放出去的狠话,她都给忙忘了,他爹却还记得。
并且在外面跑了一天后还想着去看看。
看着低头扒饭的人,依婉有些心酸又感动。
她爹对她随口一句话都这么上心,更想赖在家里当老姑娘了,怎么办?
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家里人都是知道的,钱氏闻言露出赞扬的神情。
“做得好!那家人竟敢把我家依婉的话当成耳旁风,就是要给他们些厉害瞧瞧。”
林三河稍稍填了肚子,饿得不那么厉害之后话就多了起来。
“林家旺那个狗娘养的,还有他们那一大家子,都不是个好货。
我以前只知道他们不要脸,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要脸。
竟敢伤我爹和大哥,依婉,你怎的只砸了他们的房子,就该把他家的脑壳都砸个稀巴烂。”
林依婉知道叔爹性情冲动,担心他做傻事,便温声解释:“砸房子只是第一步,且我也说了,我砸的是自家的房子,那相当于到现在我什么也没做。
理还在我们这边,但老宅已经有了大损失。
这事儿看后面吧,爷爷如果好了,这事儿听他安排。
如果爷爷没醒,别说是敲烂他们的脑壳,我连他们的骨头都要敲碎,然后扔到山上去喂野狗。”
知道林依婉后面有安排,林三河也不着急了,转而问起那两个大夫的事情来。
林依婉便将今天的事和盘托出。
从一早跟谢青枫进山、见蛇、挖参、遇虎、采菌,到下山后进城遇大夫,怎么求着大夫给爷爷看病,都一一说了出来。
得知女儿为了赚钱,竟然带着谢青枫进了群峰山,还在山上受了伤,孙氏和钱氏两个女人险些没晕过去。
“没事啦没事啦,娘,婶娘,你们别急,瞧,我现在也就是受了点儿轻伤。
但今天挖的山参和菌子卖的钱说不定就够爷爷看病啦,说不定还能剩点儿,让咱们再囤些粮呢。
再说了,若我今天没有去群峰山,哪里能猎得老虎,没有老虎又怎么能请动窦大夫给爷爷看病。
所以说啊,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一边是公公,一边是女儿,孙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她本能的想反对女儿做危险的事,可又明白,现如今公公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若不是女儿,别说给公公报仇,就连医药费都掏不出来。
孙氏能想明白的,大家自然都明白,屋里一时陷入沉默。
林依婉见不得大家为她如此萎靡,于是劝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咱们已经请到了大夫,也赚到钱了,都开心些吧。
说不定明天窦大夫给爷爷看过病后,爷爷就好了,这样咱们家就跟以前一样了。
那我也再不去后山冒险了,行不?”
行不行的,暂时也没了其他办法,一家人各怀心事,就这样散了。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m2.xqqxδ捌
今天,谢青枫带着一背篓的希望踏上了去府城的道路。
林家几人也陪着窦大夫进了县城,窦大夫已经答应,今天开始就会给林兴粮治疗。
一行人进了城到了医馆,于氏自以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窦大夫。
窦大夫时常经历这种事,倒也习惯了。
可林家人却觉得奇怪,要知道于氏可是村里最没有好奇心的人之一。
她甚至从不主动去听别家的八卦,此时为什么会对窦大夫露出这种眼神来?
林依婉趁着窦大夫做准备的功夫,拉着于氏在一旁悄悄问话,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奶奶,这大夫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
终于又找到一个人说话,要知道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她只跟大儿子分享了一遍,可完全没过瘾。
于氏拍着手激动道:“可不是不对?大大的不对啊,丫头,你可知道里面这是什么人?”
林依婉摇头:“难道他不是窦大夫,咱们找错人了?”
说着她便想往病房走,得赶紧制止那个庸医才行,别病没看好,万一再给他爷爷看坏了。
于氏拉着急躁的孙女:“他确实不是咱们要找的人,却比咱们要找的人厉害多了。
我听何大夫说,这人给皇帝老爷看过病,而且险些当官了呢。
他自己给拒了,所以皇帝老爷给他赐匾叫什么圣手。
反正何大夫说,这人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