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不让自己的脸，暴露在傅瑾瑜和杭容甫的视线之下。
杭容甫挑了挑眉。
他手插口袋，凑到了沈若面前。
杭容甫眨着眼睛，作出了好奇的模样。
他语气戏谑地问沈若，道：“沈姐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被调侃后的沈若，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热的。”
得到答案的杭容甫，回过头对着傅瑾瑜眨了眨眼睛，用嘴型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傅瑾瑜的眼梢多了一点，几不可见的笑意。
被杭容甫这么一搅和。
沈若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于是下一秒，沈若就听到不远处的车棚下，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嘶吼声。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臭女人！我要杀了她！”
沈若的右眼皮，非常应景地跳了两下。
她抬脚绕过灌木丛，循着连续不断的谩骂声，走到了那处。
被压在地上的人看起来十分狼狈，他与地面镶贴的那半张脸，被挤压到变形。
但沈若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
或者说，即使这个人渣化成灰，沈若也能认出他来。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沈若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个让她恨之欲其死的男人。
“董凌凯。”
沈若樱唇微张，满是嫌恶地，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人的名字。
原本在地上疯狂挣扎的男人，在听到沈若的声音后，忽的像死了一样，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钳着董凌凯胳膊的林译，用力地把他的胳膊向上，掰了一掰。
这招果然奏效。
躺在地上装死的董凌凯，立马发出了一阵痛呼。
林译冷笑了两声，“你这不还没死呢吗，装什么哑巴啊？”
董凌凯憋住了痛呼声，他仰起头，怒睁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目。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副模样，多多少少能让眼前的女人，有所震颤的时候。
却毫无征兆地，对上了一双，似淬了冬月寒雪一般的冷眸。
当触及到沈若眼底，无尽的厌恶和轻蔑，董凌凯觉得自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似的，顿感一阵天旋地转。
沈若并不掩饰自己的神色。
她微微拧眉，不可置信道：“林助，原来你们还没有把他弄死吗？”
林译的表情凝固了一下。
他干巴巴地回答道：“沈小姐，现在是法制社会。”
沈若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她眯着眼扫过了董凌凯的手。
董凌凯虽然出生乡野，但他的那双手，却像养尊处优的少爷一样，只有一层薄茧。
但如今，那双手上却分外粗糙。
即使不细看，也能看到指身开裂的口子，和陷在甲缝里的污泥。
看来，这段时间董凌凯过得并不怎么好。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沈若！都是你把我害成今天的样子！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种不人不鬼的地步！”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沈若和林译对话的刺激的缘故。
本来龟缩的董凌凯，倏地像发了疯一般的嚎叫了起来。
林译连着踹了他好几脚。
董凌凯不仅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像被打通了任都二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