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被轰出了汉王府。
消息一经传开,瞬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就算你汉王爷现在受命监国理政,但那终究是太子爷!
太子是储君,你汉王不过是臣,岂有臣辱君的道理?
那是忤逆犯上!
一时间,朝臣纷纷上奏弹劾,汉王嚣张跋扈之名,更是广为流传。
雪花般的弹劾奏章飞向了北平,似乎正如大胖胖预料的那般,文官一人一口唾沫,也要将老二朱高煦给淹死。
对此朱高煦只是置之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
与其同这些人虚与委蛇,不如为大明做一些实事。
仅仅休息了一日,他便与胡元澄再次来到二局。
一座座高炉拔地而起,正在不间断地产出生铁与铁水。
缓过来的胡元澄看着眼前这一幕,险些再次嘎了过去。
他带着极大的震撼,忍不住一股脑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比如,为何那铁矿石在高炉里能这么快融化?
面对这些问题,朱高煦一边指挥着匠人将铁水送入由石墨与黏土制成的坩埚中,一边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
“老胡啊,你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了。”
“常温下只有二十来度的空气,鼓风机把它吹进上千度的高炉内,无异于在火上泼了一盆冰水,炉内木炭既要加热铁矿石,还要把空气烧热,这空气刚刚烧热了,又从炉顶跑了,鼓风机还在不断吹进来新的冷空气,这样一来温度能升的上去那才怪了。”
“所以我们这高炉动火前,预热池里的木炭早就点燃了,鼓风机吹进炉里的空气至少得有好几百度,吹进高炉中只会加剧燃烧反应,这叫空气预热,这一步做好了,融化铁矿石自然就简单了……”
听到这话,胡元澄直接愣在了原地。
空气?
温度?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不知为何,胡元澄心中感到一阵悸动。
他总觉得眼前这位汉王爷,似乎正在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汉王殿下,‘空气’为何物?那‘温度’又是何物?”
朱高煦闻言一怔,感到有些头疼。
他该怎么向一位明朝的兵器大家,解释这些东西?
思索了片刻,汉王爷陡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不要将这位兵器大家,顺手培养成科学家?
日后这新学就命名为“科学”,毕竟世间万物都可用科学解释!
而且新学务实,普及一下基础常识,还是很有必要的。
想着,朱高煦脸色一正,“老胡啊,这是一门新的学问,本王将其命名为‘科学’,囊括世间万物,无所不容,无所不包,你真想学的话,本王也不是不可以传给你!”
胡元澄:“!!!”
科学!
无所不容!
无所不包!
这世间怎会有这等可怕的学问?
他有些惶恐不安,却也有些激动兴奋。
胡元澄自问这辈子经历了太多,已经足矣。
但明明得知了这神秘科学,却不能入门得而一见,绝对会成为此生憾事!
一念至此,胡元澄当即下定了决心,向汉王爷躬身行礼道:“请汉王殿下收老夫为徒!”
“这倒是不必,本王也是偶然间所得,以后你就是科学大家,先入诏狱进学一番吧,赶明儿本王会送来科学典籍,切莫让他人窥伺!”
胡元澄:“!!!”
你大爷!
这诏狱不去还不成了!
二人正谈话间,海寿太监兴冲冲地赶了过来。
“王爷,成了,坩埚里面出钢锭了!”
钢锭!
听到这个字眼,胡元澄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照一般的冶铁流程,生铁产出后,匠人要么通过炒钢要么通过灌钢等工艺,产出熟铁,然后经过捶打锻炼,这才产出钢……
这他娘的你用什么坩埚,直接就一步到位了?
众人在海寿太监的带领下来到近前,只见一名匠人钳着一块熟铁,在锻锤下反复敲打,每一次敲击都是火花四溅,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块熟铁又硬又具有韧性,显然是一块不可多得的上等好钢!
不少铁匠眼睛都快红了,他们打了一辈子铁,却从未见过第一炉就产出了这样的上等钢!
胡元澄满脸骇然地看着汉王爷,心中的兴奋与激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朱高煦淡淡解释道:“钢铁质量好坏,就看碳含量的多少,碳含量越低越柔软,越高则越硬越脆!”
“碳含量的高低决定了钢铁的软硬,可以通过被锻锤敲打时的表现判断,所以有经验的铁匠能够分辨哪块是软铁,只能打制锄头镰刀等农具,哪块能好钢,可以锻造锋锐无比的宝刀宝剑。”
“坩埚炼钢法与炒钢法灌钢法不同,生铁水与废钢流入封闭的黏土坩埚中,会继续吸收石墨中的碳而熔化成为高碳钢水,浇铸成小锭后自然就成了钢锭,经过锻打成所需的形状……”
胡元澄听了他这番话,只能听明白个大概。
因为有些新奇词汇,比如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