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下,惊骇莫名。
院内的文武官员陷入一片沉寂。
院内清风拂过,枝芽窸窣,树叶沙沙摇曳。
林厌离,这个名字在这两年间上山水邸报的次数很多。
二境巅峰修士,沐天城新剑主。
有人猜测她是江晚离的转世身的化名,有人说她是江晚离的女儿。
最后经由求证,山上一致认为当年江晚离并未兵解转世,而是在林兮风的建议下躲了起来,而这突然冒出来叫做林厌离的丫头是林兮风和江晚离的女儿。
秦国丈瞳孔骤缩,心脏咚咚跳个不停,冷汗淋漓,硬着脖子道:“臣不知那几个山泽野修的名字。”
国师面色平淡,继续道:“闯入秦家老宅的修士,身上可有显示身份的玉牌,可看得出出自哪家宗门,当真是山泽野修出身?”
秦国丈咬紧牙关,恶狠狠道:“并未有腰牌,图纹等彰显身份的标识,下臣以性命保证,打杀我儿的绝对是山泽野修,请陛下赐下洪恩,让老臣携皇宫供奉,将这几个作奸犯科的贼修诛杀之,以示朝廷威严。”
“说得好。”赵郸嘴角勾起,忍不住夸赞一声,随后将桌上那枚玉简朝前推了推,冲一旁的太监道:“将玉简朝下递,每人都看一眼,从一品官员朝下递,最后给国丈。”
秦国丈听到这话,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莫非,那林厌离已经到金陵了?
不,不对,他比林厌离早走许多,林厌离的速度是没有他
快的。
要想将此事平安压下,必须让林厌离兵解应劫。
一枚小小的玉简在诸多官员手中传递一遍,最后来到秦国丈手中。
秦国丈看着手中温热的玉石,心中莫名生出恐慌,学着那些官员一样,将玉简攥在手心中,脑中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的文字。
秦国丈浑身发抖,朝后退了一步,右手松开,玉简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嗡鸣。
没碎?
秦国丈面色闪过一丝惊愕,随即粗着脖子怒道:“污蔑,纯属污蔑,老臣一家自太宗皇帝起就为朝廷做事,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老臣......”
赵郸笑道:“国丈大人莫要激动,朕自然不会相信片面之词,现在朕已经让稽查院查封了户部,等那些卷宗查实了,定然会还国丈一个清白。”
听到这,秦国丈松了一口气。
平日里,那些刁民告的状子、卷宗,他都安排得很好,光靠户部的卷宗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就算朝廷派人去永州查,十年以前的卷宗早就被一把大火烧为了灰烬,就是上一任县令,也早早‘病死’,已然死无对证。
这时有大臣走向前,有些疑惑道:“陛下,这枚玉简从何而来,如此中伤,属实让人寒心!”
赵郸抬指冲郑逸指了指道:“今天早晨郑大人送来的。”
那位官员将手中的板子压下,冲郑逸问道:“郑大人,可否解释一下玉简的来历?”
郑逸缓缓走出人群,冲赵郸
施了个礼,又冲发问的官员施了个礼道:“千魔宗修士送来的! ”
“这。”
周围官员相互对视一眼,纷纷将脑袋埋下。
他们这些人能坐到这个位置,哪个没有头脑,一个个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而且国师大人一开始抛出了林厌离这个名字。
这可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陛下,臣觉得此事另有蹊跷,请彻查!”
“户部尚书附议。”
“礼部尚书附议。”
“左仆射附议。”
“臣,司空附议。”
院中大臣,在国师大人抛出千魔宗后,宛如一边倒似的站起了队伍。
最后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秦家的亲家还待在国丈身边,面色难看。
不过,让秦国丈还看到一丝希望的是,刑部尚书郑逸还站在他的侧旁。
这位以最快速度升至刑部尚书的郑大人,如今在陛下眼前很有分量,若是他能开口,此事便有寰宇。
“陛下,玉简所呈皆是污蔑之词,秦家是无辜的。”
国师眉头微微皱起,冷声道:“秦大人,你觉得山上的仙家会无聊到弄虚假之词来蒙骗陛下么?”
秦国丈哑口无言。
郑逸眼中若有所思,开口道:“国师大人,山上不得干预世俗朝政,千魔宗此举,越权了!”
秦国丈双眸一亮,望向郑逸的面容露出喜色。
国师回应道:“此事放在以前,那是越权,如今这局势,便是合理的,是否越权,请陛下定夺!”
赵郸目光灼灼,搭在桌上的手指点在秦国
丈身上,微笑道:“国丈大人,此事干系秦家基业,在查明之前,可否请你去稽查院住上几天呢,朕会放出你在皇家的庄子中修沐的消息,至于是否派出皇宫供奉,等查清楚了,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秦国丈松了一口气,推了推手,“臣能否回去同家中人吩咐一声。”
“自然是可以的,朕会让暗卫送你返回秦府,你有一炷香时间。”赵郸露出玩味的笑容。
“多谢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