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赖犹豫,刚才说的事情,他可以确定,但有些是道听途说的事情,并不能确定,他不敢乱说。
看出来赵老赖的顾虑,李元青宽慰,“不管说的是对是错,本将军都不会怪罪你。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听说的,全部都说出来。我呢,从来不亏欠别人,立了功,我还会奖赏你,更不会牵连你的家人。”
赵老赖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往下说:“的确有些事情,是我跟一个负责专门接手黑工的人,喝醉酒的时候,听到他们说漏嘴的。”
“他说之所以私底下招收这些黑矿工,是因为按照正常招收的人开银矿,出来的银子都是有数的。这些黑工开的银矿,不计入账册。不言而喻,这些银子当然进入宸王的腰包。”
“不仅如此,小的还听说,宸王西山银矿只是表面上的一个矿藏,东山的铁矿,虽然也在官府的管辖之下,但其实已经被宸王把控了。”
听到这话,李元青大为震惊,眨眨眼睛,这个赵老赖真行啊!
一个赌徒,居然能捞到这么多的信息。
用来赌博,真是大材小用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李元青问,根据周平帝给他的一些情报,的确是这样,但具体的就没有了。
本来李元青还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但现在他已经有思路了。
赵老赖嘿嘿偷笑,“李将军,东山铁矿的一个主事人的宠妾娘家弟弟喜欢玩两把。我呢,正好有点技术,就教他一些赌博的小技巧,所以我们成了莫逆之交,无酒不欢,无话不谈。不过那小子说话不着边际,说的话,未必是真的。”
当然了,赵老赖没说那个小舅子最后赢赢输输,最后输光了银子,只剩下底裤。
李元青笑了笑,点了点头,看向赵老赖的眼神充满赞许,“那你们在什么情况下说这件事情的?”
“赢了钱,我们大喝一场,喝醉了说的。”赵老赖回答,“反正他说他姐夫很牛逼,就连宸王都听他姐夫的。”
李元青点头,“那基本上是真话了,毕竟酒后吐真言啊!”
李元青记下这个重点,稍后派人盯着。
赵老赖不以为然,他以前会故意喝酒,假装喝醉,说一些假话骗人。
不过,他不会提醒李元青。
“将军,我算是立功了吗?能放了我吗?”赵老赖眼露希冀,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结果让他失望了。
李元青摇头,“暂时还不能放了你,毕竟你说了宸王的秘密。万一宸王知道了我知道西山银矿的机密,一定不会放了你。”
赵老赖傻眼了,“将军,宸王一日在,您就关我一日?”m2.xqqxδ捌
李元青想了想,然后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不会让你去采石场干活了,会给你安排一个地方,你可以修身养性。”
赵老赖挠挠头,也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别人怎么切,他就得怎么受着。
识时务为俊杰,赵老赖点了点头,“多谢将军。”
李元青点头,“你如果还想到什么事情,可以继续说。说得越多,伙食越好。吃好睡好,说不定我还安排几个人跟你一起玩骰子。”
赵老赖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李元青点头,“当真,千真万确。”
赵老赖想了想,又说了一些其他官员的一些私密的事情,或者说把柄。
边上的书记官,手中的毛笔不停地写,不知不觉,写了厚厚一沓。
李元青也讲信用,直接把赵老赖单独送到一个地方看管起来,除了有手铐脚镣不自由,其他都很不错。
李元青用同样的办法,威逼利诱,审问剩下的十四个人。
虽然没有有关宸王的消息,但浔阳府,以及金陵府很多官员作奸犯科,或者亲眷为非作歹的事情,也不少。
李元青全部让人记下,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这些人就没有赵老赖的待遇好了,被李元青送到伐木场。
虽然活没有采石场累,但也不轻松。只是给他们吃得不错,而且没人打他们。
王麻子等人不服,但也没用。
这个伐木场,是李元青和柳盼儿建立的,用来安置那些跟过来的兄弟。有活干,有高工钱。正好伐木下来,还能用于制作各种家具。
一直到晚上,吉祥镇上的灯挂了起来。
马上过年了,挂的是红灯笼,颇为喜庆。
虽然吉祥村因为很多人赌博,被送到采石场,但大部分的人没有赌博,马上过年了,当然要热热闹闹。
此时李元青手里拎着篮子,里面放着一些补品,走进周家酒馆。
周老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坐立不安,半夜抓捕,他也没睡。得知所有人都被抓住了,周老头才松口气。
不过很快,周老头想起来赵老赖也知道往西山银矿卖黑工的事情,顿时又坐立不安。
三寡妇见状,没好气问:“你这是怎么了?那些人不是都被抓住了吗?你还担心什么?”
周老头讪讪笑笑,“抓住了,我担心他们偷跑呢。我这心里放心不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寡妇背过身,面露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