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夫人听到这话,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居然被老姐妹骗了。
几十年的交情,居然骗她!
亏她还想着把疼爱的孙女,说到王家,希望得到王家的厚待。
这要是亲事定了,三儿媳妇能恨死她。
“哎,那这事就算了。我上了年纪,而且也回到了兰陵,这亲事还是让老三媳妇操心吧。”
兰陵侯齐老爷子仍旧老神哉哉,摸着胡须。
齐老夫人见状,还以为老爷子生气了。
“亲事不是没成吗?你也别生气,以后我不擅自做主了,总行了吧?”
兰陵侯齐老爷子见老妻误会,轻声解释。
“你别多想,我没有生气。我在琢磨给淑媛定什么样的人家呢?”
“既能富贵,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公婆活泛心疼孩子,孩子还能上进。这样的人家,虽然不太多,但也有。”
齐老夫人一愣,问:“老太爷,你看上哪家孩子了?世家哪有规矩少的?”
“我和大儿媳妇给大孙女淑娴找的婆家淮南侯府。说得好好的,但嫁过去之后,还要伺候公婆用饭。”
齐老夫人当初也有女儿,因而也心疼儿媳妇,所以在儿媳妇怀孕之后,就免了伺候她吃饭。
家里的仆人那么多,干嘛让儿媳妇干仆人的活?
表现孝顺,也不用在伺候吃饭的事情上纠结。
可世家勋贵就是这样的规矩,当初她改变规矩,还被其他夫人挤兑呢,觉得她坏了规矩。
兰陵侯老爷子心疼,刚刚犹豫的心,又多了几分坚定。
“你说德瑞夫人家如何?”
“那就不是一个固守老旧规矩的人,对孩子耐心疼爱。”
“给侄女说亲,都能这么用心,说了顾家七郎,而且还能让顾家和顾家七郎心甘情愿。”
“其中就不简单啊!你想想,是不是?”
齐老夫人一愣,“老太爷,你这是看上了德瑞夫人和李将军的养子李大宝?”
兰陵侯齐老爷子点了点头,眼神里有着赞许。
“对,我看上了李大宝。虽然没见,但从阿蓉平时的赞许,能看出来这李大宝是个有担当的孩子。”
“他父亲为大周战死,身家清白。在逃荒的路上,展现大哥风范,保护弟弟妹妹,有责任心,将来遇到危险,他也能舍命保护妻儿。”
“李将军以前在外征战,不在家里。大宝这孩子,就以家里顶梁柱自居,照看家里,迎来送往,颇有章法。”
齐老夫人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面露遗憾。
“可是那孩子不读书,不走科举,就做不了官。咱们书香门第,不管如何都要给淑媛说个读书人。”
“我听阿蓉说,大宝聪明。现在钻研格物致知,能够制作出来新奇的东西,但终归不登大雅之堂。”
齐老爷子听到这话觉得老妻,有点狭隘了。
“能考上进士的青年才俊还未婚的,凤毛麟角,就算有,也未必轮得到咱们。”
“就算轮得到咱们,但那人的性情如何,也未必也合适。”
齐老夫人面露犹豫,坚持己见。
“就算说不到进士,但年轻举子不少。苦读几年,考上进士,自然能够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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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侯老爷子叹息一声,“年轻举子是不少,可是能考上进士的并不多。”
“很多人一辈子止步于举人,照样当不了官。”
“若是正干的,还能保存一份家业,培养子孙继续读书。”
“若是人迂腐,一辈子想考功名,浑浑噩噩,花天酒地,早晚能败光了家里。”
齐老夫人语气又弱了一些。
“实在不行,找门当户对的勋贵,有个爵位在身上,也体面。”
兰陵侯齐老爷子冷哼一声,“勋贵之家的孩子,从小身边莺莺燕儿,有几个能上进的?”
“爵位只有一个,只有袭了爵的人,才能拿钱补个缺。”
“只是在官场上,就算有钱有爵位但没有才能,照样不得重用,说不得最后成了那个背黑锅的。”
“咱们把孙女嫁到那样的人家,忙忙活活一辈子,能过几天的舒心日子?”
齐老夫人神色黯然,想到了早逝的女儿,最后叹息一声。
“如果是咱们年轻的时候,一定不会改变门当户对的想法。”
“可到了咱们这个年纪,一切都看透了,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体面,能有自然最好,如果没有,其实没必要强求。”
兰陵侯齐老爷子笑了笑,深以为然。
“德瑞夫人和李将军他们还年轻,甚至能护到李大宝生孙子。”
“李大宝不能科举,不代表他儿子孙子不能科举。”
“李将军在军中威望很高,未来的小辈可以参加文试,也可以参加武试。”
“再说了,李大宝擅长格物致知,做出来的水力榨油作坊,水力磨坊,大有作用。”
“以他的聪明才智,以后再制造出来利国利民的好东西,陛下直接收揽到工部,照样也能当官。”
听到了也在说这话,齐老夫人眼睛一亮。
“对呀,当官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