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展馆里面装修没什么变化, 但关于宋年的画多了很多,各种姿势都有。
玻璃罩上没什么灰尘,一看就是有人定期打扫, 尹春不会做这种事,她这双手养护的很仔细,宋年也绝不会让外人进到这艺术馆里看见他那样羞耻的一面。
无论是那极具艺术性的雕塑, 还是这些尹春亲手为他画的画作,都是很私密的, 他不允许外人窥探。
当初他的雕塑盖着白布运进G展馆的时候, 几乎尹春一提起,他就要羞红着脸恼了的。
所以只能是宋年亲自过来打扫的。
尹春在展馆里转了转, 想象一下宋年系着围裙, 在这里拿着扫把乖乖扫地,擦玻璃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违和, 唇边掠过一抹浅笑。
他是有点子家政天赋在身上的。
昨晚他们做完, 浴缸也是宋年亲手清理打扫的, 尹春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前, 浴室灯还亮着,也不知他打扫到了什么时候。
她原本打算用来囚禁宋然的房间,在这个周目里也没用上,看样子这五年里宋年一直没发现这个房间, 因为房间里大部分东西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很脏。
尹春进去之后觉得鼻子不舒服, 没待上半分钟就从里面出来了, 顺手关上门。
从G展馆出来后, 她又回了主馆,来都来了,不可能不去见自己的父亲,纵然她同尹健父女感情淡漠,但不能失了礼仪。
到了尹健办公室才发现有熟人在,还是昨晚刚见过面的熟人,李昊。
尹健正拉着李昊评判一副艺术画作,两人背对着尹春,听到高跟鞋声才转身。
一回头就看见尹春穿着一身浅紫色的挂脖无袖连衣裙,头发半拢着,雪白圆润的肩膀在乌压压的发丝间若隐若现,拎着精致昂贵的手提包站在那里,温柔娴静。
她喜爱珠宝,最爱圆润透亮的珍珠,今天戴的耳饰也是珍珠的,很衬她,也是最符合她气质的配饰,同她这个人一样,温婉通透。
尹健看到尹春有些意外,但李昊向尹春投过来的视线却很沉静,他似乎并不意外会在这里碰到她。
不,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她。
尹春对上他视线,微微颔首,端庄温柔。
李昊也克制地点点头,礼貌地回应她,实则眸底早已不复当初那样干净,空白,有欲望,有贪恋,即便被极力压制着,也从细微处泄露。
尹健心情很好,儒雅地笑笑:“小春,你看这是谁?”
显然,李昊没同尹健说昨晚他们已经在警局见过面的事,尹健还以为这是他们时隔五年的第一次见面。
尹春也并不打算告知尹健,顺着他的话,微笑一下,同李昊打招呼:“好久不见。”
李昊眼下没穿警服,和昨天正直却又略带锐利的模样不同,今天明显更放松,穿着最简单的西裤和衬衫,他现在赚钱了也不穿名牌,只是基础款,但他身材颀长,肌肉线条漂亮,最简单的衣服配上他这张星眉朗目的脸,也被穿出了名品的感觉,帅气逼人。
只是他手腕上空落落的,没戴腕表。
昨天在警局,他也没戴腕表,尹春原以为是警局的规定,现在看着却不是那么回事。
尹健随着年纪增长,性格柔软不少,面对李昊也没有当初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了,反倒对李昊知恩图报,还惦念着他的行为感到很开心。
“小春,李昊这孩子现在当警察了,在龙山区那边的警局。”
尹春柔笑着在尹健身旁坐下,李昊坐在对面,她温婉一笑:“是吗?真了不起啊,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她这话说的真诚,可每一句都在往李昊心上捅刀子,让他鲜血淋漓,浑身发冷。
这不是他的梦想,他的梦想早都变了,变成了只要能留在尹春身边,他愿意接受一切尹健对他的安排,愿意在底线上一退再退,做任何违背自己本心的事。
李昊沉默着没说话,尹健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过去了五年,但他对李昊印象深刻,在他记忆里李昊就不是多话的性子,性格内敛沉稳。
尹春继续柔声说:“龙山区警察厅长不是父亲认识的后辈么,改天您可以同他约个时间,带上李昊一起吃顿饭。”
这种话从尹春这个阶级的人口中说出来,稀松平常,也许对尹健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但落到李昊头上就是千载难逢,能往上爬的机遇。
上流社会从来都是这样拉拢人心的,随手浇点水,让种子活下来,等种子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再反过来庇荫他们。
闻言,尹健颇有些不赞同地看了尹春一眼,他了解李昊的性子,这孩子正直通透,心中有杆秤,不偏不倚,有自己坚持的底线和道义,不愿苟同他们上层人这套游戏规则。
换做其他人可能会感恩戴德的接受,但对李昊来说这无异于羞辱。
尹春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她在试探李昊,尹春想知道,和她结婚之后的李昊,到底有没有被同化,被浸染。
她不喜欢清高的人,纯白的人做不了她的另一半。
尹春和李昊对视,良久,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对尹健说:“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