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
仅仅几百米, 却如同天和地一样难以跨越。
冷冻的痛苦不再单纯存在于身体，而是如同跗骨之蛆一样钻入灵魂。深入灵魂深处, 让灵魂都跟着颤粟。
每一秒, 都会让人产生只有死亡的解脱这一切痛苦念头。
顾白焰是第二次经历这样的痛苦，可是却没有第一次那么痛苦。
因为在他身后，有无数人在帮着他分担。
大千世界最高的地方, 顾白焰甚至能看到无数飘荡着被冻住后依旧缓缓移动的白云。
看起来柔软无害, 却可能的世界上最恐怖的流云，流动过的地方就算是大乘期的皮都能刮下来。
可顾白焰已经没心情思考这些了, 因为在他面前一百米的地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天的地方。
混沌之气就在接近天，却不是天外的地方。
大千世界也只有这里有这个东西, 不然顾白焰也不必来受这份苦。
只是每一步，顾白焰都走得那样艰难。
一百米的距离，顾白焰走了两个小时，从外界来看, 对方看起来像是从未动过一样。
蓝星, 龙国。
过去的二十多个小时，整整三百万人进入引气入体，然后学习分担痛苦的秘法。
经历过的人也在休息一会儿后再次加入，人们对于疼痛的想象, 在这一刻被具象化出来。上千万人分担, 依旧会有人痛晕过去，那顾白焰本人身上的疼痛究竟有多恐怖。
光是想象就足够让人头皮发麻。
国家经过快速的思考后，开始批量进行引气入体, 全是军队或者队伍里的人。
对于外界, 在第三个小时后开启分批分担疼痛, 避免出现断掉的现象。晕倒的人全国开启救助模式，最少保证一个人有三个小时以上的休息时间。
他们不知道要坚持多久，因为那里是人类都触及不到的地方。
即使是龙族也不知道。
龙国人只知道一点，继续坚持这场可能旷日持久的特殊疼痛救援。
千万人分享一个人的疼痛，这在很多人看来不可思议，但在这一刻成为了现实。
并且还有无数人正前赴后继跟上步伐，这些人之前在直播间哭天喊地说修仙太累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可在这一刻，没有人说一句苦和累。
有这些人的接力，顾白焰身上的疼痛分担没有停歇过哪怕一秒。
终于，顾白焰在最后，登上了云巅之上。
青白黑灰交汇的混沌之气出现在顾白焰面前，在最高点之上如气体一样飞旋，围绕着一个点进行旋转飞行。
顾白焰望着着一幕，眸色已经变成了深青色。
他伸出沾染了白雪的手，站直身体抓向它们，眼中毫无惧怕的意思。
上一世，他触摸的瞬间最可怕的记忆袭来，让他差点当场放弃。
这一世，会是什么呢。
顾白焰伸出手的瞬间，周围立刻变化刺目的白变成了极致的黑，还有无尽的灰烬飘荡在空荡广阔的天空。往下看去，高楼大厦和平原山岭火光冲天，扭曲着身体的疯子遍布在大街小巷，太空中出现无数冰冷的舰队和机械身影。
魔修的身影出现在天空之上，挥手间肆意收割着所有企图攻击他的身影。
而那些人，无一不是顾白焰熟悉的人。即使不熟悉，那胸前和身后飘荡的红，都会让顾白焰知道那些人是谁。
顾白焰目光所到之处，全是地狱一样的场景。他悬在空中，身体和灵魂的疼痛暂时消失，心灵上的疼痛却在心底蔓延开来。
大千世界变得聪明了，它不再用过去的记忆劝退顾白焰。而是选择用未来可能发生的记忆让顾白焰清楚，一切已经来不及了，这些是必定会发生的。
顾白焰脸色微变，望着面前的这一切僵直着身体。
这是他最不愿意思考的画面，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场面。
大千世界对他真的无比了解，它也无比清楚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
上辈子就是它告诉顾白焰气运被窃取的事，企图在天尊劫难中让顾白焰知难而退。没想到激发了顾白焰强烈的仇恨和渴望，谋划逆天大阵。
现在顾白焰望着这一切，眼神和脸色变化后，青色的眸子变得幽深。
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就是你的敌人无比的冷静。
顾白焰就是那个敌人，他学会了冷静不会冲动，这一点他在蓝星的时候就学会了。
“我从来不会相信会到这个地步，我坚信我自己能够逆天改命，改变蓝星和各个平行世界遭遇的一切命运安排，”顾白焰望着面前的场景，幽深的眸子透着极为恐怖的自制力。
他不会再冲动，因为面前的一切不会变成现实。
空气中，一切发展的进程静了一瞬，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痛苦的哀嚎停留在脸上、决绝的身影停在半空、冰冷的机械中武器停止发射、火光硝烟不再蔓延，一切在顾白焰说出话后停止了演变。
下一刻，场景变得如纸上的画一般，然后缓缓幻化消失。
顾白焰面前，青白灰黑的混沌之气环绕，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