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整个营地被一阵惊惶的吵闹声惊醒。张延龄和谈如青夜游回来刚躺下没多久,便被喧闹之声吵醒了。他赶忙钻出帐篷来,正看到黄四从篝火旁飞奔而来的身影。
“侯爷,侯爷!”黄四气喘吁吁,衣衫发髻散乱,满头大汗,脸上还淌着血,样子极其狼狈。
张延龄诧异迎上前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快便将夫人送回去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黄四喘着粗气摆着手叫道:“我没事,侯爷,是路上出事了。”
张延龄惊道:“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
帐篷里,黄四低声快速的禀报了发生的事情。
傍晚时分的争吵之后,张延龄吩咐黄四和赵元成等人护送徐晚意主仆回京城。以正常的速度,其实只需一个多时辰便可赶回京城,在天黑之前完全可以抵达京城。但是,因为徐晚意有晕车的毛病,所以回去的路上吩咐了黄四行得慢些,免受晕车之苦。
正因如此,太阳落山之后,众人只行了一小半的路,才到了京西官道半途,天便已经擦黑了。天色昏黑之后行路更是缓慢,不敢快速行进。
赵元成让一名护院在前方探路,以免路上有什么障碍物,但不久后,那护院神情紧张的赶回来禀报说前面官道上远远的有一队人举着火把迎面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人。
赵元成有些谨慎,荒山野外,自己几个人护送着郡主主仆五人回京城责任重大。天色已经漆黑,此处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距离京城还有十几里地的地方,怎可不加着小心。
于是乎赵元成让黄四先停了车等着,他跟着护院往前去瞧瞧情形。看看来的是什么人。然而护院和赵元成上了前面的小坡看去,发现前方一片漆黑,哪有什么举着火把的人前来。
护院也甚是纳闷,发誓赌咒说自己刚才上了这官道坡上便看到前面约莫里许之处有一串火把。起码有个十几个火把以上,自己绝不会看错。
赵元成虽然将信将疑,但是护院发誓赌咒说看到了。再加上那可不是一两只火把,看到的是十几支火把,眼花的可能性便不大了。况且他也没有撒谎的理由。
于是乎,赵元成带着护院亲自往前去查勘,然后他们果真看到了人,还听到了挖掘的声音。前方坡下的位置,约莫有二三十个人影在道路上不知在挖掘什么。赵元成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这可不是修路的人,哪有黑灯瞎火大晚上修路的,那是在挖陷坑。这帮人定非良人。
赵元成偷偷的往前摸近了些,听到了几句这帮人的说话。领头的叫他们快些挖好壕沟,铺上草席覆上泥土还原。说什么‘明日等他们回京城的时候,路上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还说什么‘这一次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的线索,事成之后人人重赏。’
赵元成听了一会,不敢再听下去,因为已经确定这帮人是歹人了。而且极有可能是针对张家人的。他们的话语中流露出了蛛丝马迹。
赵元成赶忙和护院赶回来禀报。黄四和徐晚意等人听了这话心中怎能不惊讶?虽不能确定那帮人到底是什么人,但他们显然是歹人。于是众人立刻掉头往来路上走。
然而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居然派了十多骑沿着官道往前搜索而来,不知道是他们要寻找更好的地点还是发现了众人的踪迹。无可奈何之下众人只能加速逃离。好死不死因为马车载人太多,黑灯瞎火的两拉车的马儿又看不清路,拐弯的时候直接冲到了官道旁边的草丛里。
马车翻覆的声音似乎惊动了那些人,他们不但加快速度追来,还有人去叫了其他人前来搜索。
无奈之下,赵元成决定让黄四赶紧骑马回来禀报侯爷,他自己则和两名护院领着徐晚意主仆几人在山野之中找地方躲藏起来。只有找地方躲藏起来不被发觉,才有可能躲避搜捕。毕竟山野之地,漆黑一片,随便找个沟壑草丛一猫,想要搜索到还是要花时间的。
黄四自然不敢耽搁,上了马赶紧往回赶,因为赶路太急,路上从马背上摔下来摔了一跤,脸上的伤是摔下来时擦破的皮。
张延龄听了黄四的禀报,眉头紧锁。按照黄四所言的情形,基本上可以判断那伙人绝非善类。在路上挖掘壕沟,那显然作为阻止车马经过的路障来用的。这帮人趁着天黑鬼鬼祟祟的这么做,自然只能意图不轨,要做不良之事。
至于究竟是针对谁的,倒一时不能完全断定。毕竟这条官道是通向西山贯穿太行的官道,商贾货运也有不少。很难说是针对自己的还是针对那些客商货物的。
不过张延龄觉得,如果是强人意图劫持客商货物,大可选择在西山官道中动手。山高林密,动了手便可藏匿无踪。无需在山外距离京城不过十几里的地方动手。这不符合常理。
更重要的是,京畿西山官道一带还没听说有山匪啸聚横行的情况。西山是京城王公贵族们经常来打猎游玩的地方,这一片的治安还是很好的。
所以,这伙人的来意还真不好说,搞不好还真是针对张家人的。
但不管怎样,目前局势紧急。赵元成和两名护院带着郡主主仆五人现在处在危险的境地。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也已经有快两个时辰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