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意和谈如青对视一眼,都露出苦笑。本来两人商议着请张延龄来便是要商量调整急救散的价格的。急救散成本人工加起来其实一罐不足两百文。卖一两银子价格属实太高。两人都认为这么贵的药自然是没什么销路的。可没想到到了张延龄这里,居然还嫌便宜了。
“罢了,边吃晚饭边说吧,我这里准备了些酒菜。侯爷就在这里随便将就用些吧。”徐晚意道。
张延龄尚未点头,徐晚意已经转头吩咐了:“诗情去跟阿秀夫人说一声,就说侯爷在这里吃晚饭,请她也一起来。画意琴鸣去端酒菜上桌。棋语去打盆热水来,让侯爷净面洗手。”
张延龄张张口,却没说出什么话来。转过头,见谈如青正看着自己微笑。笑容中意味深长。张延龄感觉谈如青必是误会了,于是耸耸肩,表示自己问心无愧。
洗手净面之后,酒菜已经上桌。正房自有小灶,已经请了厨娘烧煮,厨娘是从定国公府叫过来的,想必是做的徐晚意爱吃的味道。两荤三素一罐草鱼汤,不丰盛,但也够了。
酒水斟上时,诗情回来了,说阿秀夫人已经吃过饭了,说她不来叨扰了。徐晚意点头表示知道了,也并不在意,招呼张延龄谈如青吃饭。
张延龄闻着菜香酒醇,倒也食指大动,举杯道:“咱们干一杯,铺子开张,这是大好事。值得庆贺。”
徐晚意笑着陪了一杯,谈如青不善饮酒,只微微沾了沾唇。
吃了几口菜后,徐晚意道:“侯爷把你的生意经说来听听吧。”
张延龄点头道:“也谈不上什么生意经。是这样的,我猜这几天前来瞧病的百姓定都是家境一般的百姓是也不是?”
谈如青道:“是啊,大多数都是看不起病的乡亲,得知免费义诊,所以都来瞧病了。”
张延龄笑道:“这就是了。瞧病这种事,对于家境一般的百姓而言,那也是个奢侈的事情。俗话说,家有金银山,一病全白干。普通人家,最怕的便是生了病去看病。看病的花销可是承担不起,有时候一场病下来,落个人财两空,家徒四壁。”
谈如青点头道:“这话倒是真的,我便见过许多。祖母在世时也说过。”
徐晚意也点头道:“确实如此。”
张延龄笑道:“郡主生在富贵之家,怎会懂得这些。”
徐晚意嗔道:“书上都有啊,我读书读到过这些啊。我又不是傻子。”
张延龄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的不对了。因为看病耗费钱财,所以往往百姓们有个什么病症都忍着,不来就医。不是他们不肯医,而是他们舍不得银子,或者是压根就看不起病。所以,这三天免费诊疗,才会这么火爆。”
两女微微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两女这三天都在铺子里,见了不少乡亲都是陈年老病,不得医治。往往有些人只是一些小病痛,硬是多年拖延没医治,以至于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想来便是因为贫困之故。
张延龄喝了口酒,夹了一片鹅肝入口赞道:“味道不错,鹅肝滋味鲜美。”
谈如青道:“侯爷说这些,跟咱们的生意有什么干系?”
张延龄微笑道:“如青,看病这种事被普通百姓视为奢侈的事情。往往一副方剂只有百余文,他们也都宁愿忍着病痛不就医,你们觉得他们会花一两银子买咱们的新药么?”
“当然不会。”徐晚意和谈如青异口同声的道。
张延龄点头道:“如果降到五百文呢?他们会不会买?”
谈如青皱眉不语。徐晚意托腮思索道:“他们根本就没钱买,甚至也根本不会花钱瞧病。降到五百文怕是他们也不会买。两百三百文也不会买。”
张延龄点头道:“这就是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根本不是我们新药的价格问题,而是贫苦百姓根本不可能买,他们就不是我们的目标客户,明白么?价格高低在他们看来都一样,除非你白送,否则他们都会觉得是奢侈。”
谈如青睁着大眼睛看着张延龄道:“那……侯爷的意思岂不是……这些客人根本就不指望他们买咱们的药。那之前侯爷说什么回头客,是什么意思?”
张延龄道:“他们不是我们的目标客户,但是他们却是咱们的宣传客户。简单来说,咱们需要这些人的口碑,让铺子在短时间内便有人气,在百姓之中有口碑。另外,借此机会,收集一些宣传的案例,这才是这些百姓给咱们带来的好处。”
徐晚意蹙眉道:“侯爷的话我听得满头雾水,可否说清楚些。”
张延龄举杯喝酒,却喝了个空。徐晚意亲自起身给张延龄斟了一杯酒。张延龄一口抽干,沉声道:“咱们的药卖给什么人,这一点必须搞清楚。有钱人买的起,等着救命的人不得不买。无外乎这两种。这么说吧,咱们的新药一两银子一罐,对普通百姓而言确实很贵。但是对于有钱人而言,这算得了什么?对等着救命的人而言,也不算什么。只要他们知道新药有好的疗效,能对伤口感染有效,别说一两银子一罐,十两二十两一罐他们也会买。”
徐晚意和谈如青皱眉思索,似懂非懂。
张延龄道:“这么说吧,如果你有可能丢掉性命的话,你肯不肯因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