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朱厚照大声道。
他此刻的心情有些悲愤,刘瑾他们和自己的感情真的很深,一想到他们要被严惩了,少年的心中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多谢皇上。”刘瑾缓缓站起身来,转向文官班列之中,在靠后的位置找到了站在那里神色有些倨傲的李梦阳。
“李主事,咱家可否问你几句话?以解心中之惑?”刘瑾道。
李梦阳看了一眼刘健等人,刘健和李东阳都缓缓点了点头。
“你要问什么?”李梦阳沉声道。
“那封奏议是你李主事亲自写的是么?”刘瑾沉声道。
李梦阳道:“当然,我李梦阳写奏折莫非还需要他人代笔不成?那可真是笑话了。”
有人哄笑了起来,李梦阳这话之所以引起哄笑,那是因为没有人会怀疑李梦阳会找他人代笔写奏折。李梦阳是什么人?虽然只是个户部主事的官职,但他的诗文水平可是大明朝公认的。大明朝文坛之中,李东阳为首,以馆阁体闻名天下,天下文士皆效仿之。但李梦阳却是独辟蹊径,以复古文风闻名,乃是大明朝七才子之一。其才思敏锐,满腹经纶,为世人所称道。
你或许可以说李梦阳这个人为人的人品高傲刻薄,目中无人。但是对其诗文才学却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质疑,因为他是不折不扣的才子。
“好,既然是李大人亲自撰写的奏折,那么咱家想问一问,李大人是怎么知道我内廷之中发生的这些事的?”刘瑾沉声问道。
“什么?”
刘瑾这么一问,李梦阳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发懵。但刘健李东阳等人,甚至是站在宝座之侧侍立的王岳范亨徐智等人,以及手扶绣春刀刀柄站在那里的牟斌等人的脸色却都变了。
“李大人可能没听明白咱家的问话。咱家的意思是说,李大人的官职是户部主事,那只是正六品的官职……当然,咱家不是讥笑李大人官职低。咱家的意思是,一个正六品的官员,连进皇宫的资格都没有。便如今日这般朝会,也需得特许方可列席。你李大人是怎么知道乾清宫中发生的事情的?”刘瑾脸上带着微笑问道。
“……”
李梦阳的脸色微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大人的那份洋洋洒洒的奏折之中,可是清清楚楚的列举了不少实例。里边甚至连时间地点对话的内容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好像是你李大人亲眼看到了一般。咱家就纳闷了,这内廷的事情,你李大人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刘瑾紧逼不舍,双目紧紧的盯着李梦阳的眼睛问道。
“刘瑾,你们犯下的过错是事实,老老实实认罪受罚便是,其他的事情并不重要。东扯西扯也不能减轻你们的罪责。”韩文沉声喝道。
“咱家已然认罪受罚了,可没有抵赖什么。但是咱家觉得这件事必须要弄清楚。皇宫大内,戒备森严。乾清宫更是皇上的寝殿。乾清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居然知道的清清楚楚,这说明什么?”刘瑾冷笑道。
朱厚照皱着眉头,似乎若有所思。
“皇上,奴婢怀疑内廷之中有外人安插耳目,传递消息。户部主事李梦阳是从何人口中得到了内廷的事情必须严查。此事干系皇宫安全,干系皇上安危,干系皇家隐私。倘若有人在乾清宫中遍布耳目,岂非包括皇上的一举一动在内的所有宫内情形都将为人所监视。臣甚至怀疑……内廷之中有人内外私通,和宫外之人狼狈为奸,监视皇上。此事极为重大,皇上不可不查。”刘瑾转身向着朱厚照拱手,大声说道。
大殿之上,雅雀无声。所有官员都紧张的屏着呼吸,吃惊的看着刘瑾,看着宝座上的皇上。他们忽然意识到,今天这次朝会,怕是一场灾难。一场会引发山崩海啸的龙卷风和暴风雨。
朱厚照静静的坐在宝座上,稚嫩年轻的脸上呈现出同年纪极不相符的阴沉。心中的愤怒的风暴正在迅速的聚集,抵达爆发的边缘。
“皇上,莫要听刘瑾的胡言乱语。刘瑾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其心可诛。”刘健沉声开口道。
朱厚照阴沉着脸没有回答,纤细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的摸索着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变的发白,手指也扭曲着。
李梦阳面色煞白紧张的发抖。求助般的看着刘健李东阳等人。王岳范亨牟斌等人紧张的咽着口水。刘健李东阳等人快速的交换着眼色。
“皇上,刘瑾等人索贿受贿亦有当事官员在场。未必是内廷有人泄密。所谓内外勾结,监视皇上之说完全是耸人听闻,无稽之谈。刘瑾居心叵测,以此混淆视听罢了。皇上圣明,当可明鉴。”李东阳沉声说道。
众人微微松了口气,李东阳这话倒是反驳有力。毕竟被索贿刁难的官员亲历其事,他们透露的消息,那便驳斥了刘瑾的指控。
朱厚照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似乎为李东阳之言所说动。
刘瑾有些慌张,他没想到这一节,事前也确实没考虑清楚应对。若是对方死咬着是被刁难索贿的官员供述的,那自己之前的指控便化为泡影,反而有蓄意挑起事端的嫌疑了。
“可是。李大人莫忘了。户部主事李梦阳的奏折之中还说了,某月某日,皇上宴饮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