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等人回到城堡之中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时分了。刘瑾站在衙门口来回踱步,见到张延龄和赵永胜回来,怒气冲冲的迎了上来。
“赵守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慢待皇上,躲着不见人是么?皇上一早便起来召见你,结果你跑的没影子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刘瑾怒道。
赵永胜忙道:“公公,卑职忙于事务,并非怠慢皇上。”
刘瑾喝道:“什么事比皇上更重要?真是岂有此理。”
张延龄在旁解释道:“刘公公,昨晚鞑子袭扰,赵守备带兵拒敌,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歇息。”
刘瑾看着张延龄道:“侯爷,咱家可提醒你一句,你是跟着出来侍奉皇上的,而不是到处乱跑的。咱家找了你一上午,让人请你回来,你却压根不搭理咱家。侯爷,咱家是使唤不动侯爷,不过皇上现在很不高兴,你们自己去跟皇上解释吧。”
张延龄苦笑道:“公公也不用生气,我去领责便是了。”
刘瑾哼了一声举步进了军衙大堂,张延龄和赵永胜跟着他往后堂走。过了天井,便听到朱厚照在后宅大声吵闹的声音。
“还没回来么?这个赵永胜好大胆子。把朕晾在这里不见面是么?建昌候也没回来么?呵呵,可真是侯爷脾气。了不得了。都不管朕了是不是?谷大用,魏彬,还不派人去找?就说再不回来,朕便要治他们的罪了。”
“皇上息怒,已经派人去叫了,一上午都派去三拨了。”谷大用劝慰道。
“再派人去!”朱厚照大声叫嚷着,哐当一声,一只茶盅飞了出来,砸在天井的石头地面上粉碎。
几片碎瓷片飞到张延龄的脚下,张延龄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心中恼怒不已。
“皇上息怒,来了来了,他们回来了。”刘瑾叫着小跑进了后宅屋子里。
“回来了么?”朱厚照叫道,快步来到门口,正好跟张延龄这赵永胜打了个照面。
“臣张延龄见过皇上。”张延龄忍着怒气行礼。赵永胜在旁跪下随同行礼。
朱厚照怒道:“你们还知道来见朕么?”
张延龄沉声道:“皇上为何恼怒?”
朱厚照怒道:“你还问朕?你们跑的没影子了,朕叫你们都不回来。还问朕为何发怒?”
张延龄皱眉道:“那是因为遭遇鞑子袭扰之事,臣命人已经回来禀报了,皇上难道不知?”
朱厚照愕然道:“鞑子袭扰?朕怎么不知道?”
刘瑾忙道:“皇上,是奴婢没有禀报皇上,怕惊着皇上。听说昨晚确实有几个鞑子滋扰。”
张延龄看向刘瑾,心中怒骂。原来这厮居然到现在也没禀报此事,简直可恶。
朱厚照也瞪着刘瑾,喝道:“刘瑾,你敢瞒着朕。这种事你瞒着朕作甚?朕难道会怕鞑子袭扰的事情么?你昏了头么?”
刘瑾忙下跪告罪。朱厚照瞪了他一眼摆手道:“罢了,都起来吧。鞑子袭扰是怎么回事?”
张延龄于是将昨晚鞑子袭击,自己听到动静带人去查看的事情说了一遍。
朱厚照跺脚埋怨道:“你们怎么昨晚不禀报朕?朕也好去杀鞑子啊。”
张延龄愕然。忙道:“那种情形,皇上怎能去涉险?”
朱厚照大为遗憾,问道:“战事如何?杀了多少鞑子?兵士们有伤亡么?”
赵永胜如实禀报:“鞑子死伤七八十人,龙门所兵士阵亡八人,伤二三十人。”
朱厚照默然片刻道:“看来打的挺激烈的。阵亡受伤兵士都安置了么?”
赵永胜忙道:“尸首已经运走,交给他们的家人安葬。伤者已经医治,在营中休养,均无性命之忧,皇上不用担心。”
朱厚照点头道:“死者厚恤,伤者厚赏。都是大明的好男儿。朕该跟他们并肩作战的,都怪你们不禀报朕,朕若参战,没准多杀鞑子,少死几个兵士。”
张延龄无语,但也只能点头称是。
朱厚照道:“但是你们怎地到午后才回来?鞑子滋扰不是天亮便结束了么?怎不早些回来见朕?”
赵永胜看了张延龄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将鞑子打地道进来的事情说出来。张延龄却并不想隐瞒此事,沉声道:“赵守备,向皇上如实禀报吧。”
赵永胜点头,当即将鞑子打通地道的事情如实禀报。朱厚照刘瑾等人都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居然……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不可思议。”朱厚照喃喃道。
刘瑾白着脸道:“赵将军,你们这是失职啊。怎能让鞑子在你们眼皮底下挖穿了地道?这可怎么了得?鞑子岂不是都摸过来了么?你们干什么吃的?”
赵永胜没法解释,这确实是一次失职,他的性格也不是推卸责任的人,只得跪下磕头道:“皇上,这件事确实是臣之失职,请皇上治罪。”
张延龄在旁看不过,开口道:“皇上,这件事臣倒觉得不是赵将军他们的错。一则鞑子狡诈,千方百计想要潜入我大明境内滋事。龙门所兵力有限,防线又长,确实很难防范。这一次是鞑子连续两个月不下数十次的滋扰,以掩护挖掘地道。他们花了两个月时间,几百条人命才挖通了一条地道,却被立刻洞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