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叛军军营之外的黑暗中,张延龄一行人隐没在不远处的小巷之中朝着军营门口张望。
军营大门紧闭,门内两侧的瞭望塔上却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晃动。营中高杆上挂着成串的风灯,照的周围光线明亮。营地四周高高的围墙环绕,摆放着拒马木刺等物环绕保护着。
“侯爷,看这样子,似乎不太容易进去啊。里边也不知道又多少兵马。”陈式一道。
张延龄低声道:“里边的兵马定然是不多的。但是怎么进去确实有些难。不光是门口有哨塔,我估摸着四周也有哨塔。没想到他们防守还挺严密的。我有些想当然了,他们是叛军,但他们原本可是我大明边军。这里是我大明边军的军营,可不是土匪山寨。”
陈式一点头道:“那倒是。早知道如此,我们该扒了在庆王府杀掉的那些士兵身上的盔甲的。失算了。”
张延龄摇头道:“那可不是失算,我想到了,但是扒了那些死尸的盔甲无异于告诉叛军,我们要假扮他们。我们没时间去处理那些尸体,他们见到尸体便会明白怎么回事了。所以我才没有下令让你们那么做。”
陈式一恍然大悟,原来侯爷早想到了这一点。确实,适才在庆王府中时间紧迫,可没时间处理那些尸体。那会立刻被敌人洞悉意图,反而是不明智的举动。
“要不卑职摸进去瞧瞧。卑职想要进去他们还是拦不住我的。那高墙不过两丈高,卑职有把握可以进去。也许可以偷些盔甲出来。”陈式一道。
张延龄摇头道:“不能冒这个险。你进去了,也无法弄十余套盔甲出来。而且还冒风险。罢了,是我考虑不周,放弃这个计划便是。咱们现在不能暴露踪迹,否则会被左近的兵马立刻围堵,无处可逃。”
陈式一想想也觉得这个险确实不值得冒。自己一个人进去,确实很难弄出十余套盔甲来。反而增加被发现的风险。
张延龄皱着眉头快速思索想办法的时候,突然间,脚步声响。一队士兵从北侧沿着军营的围墙快步走来,为首的举着火把,后面的士兵全副武装,挎着兵刃东张西望。
“是他们的巡逻队。快往后退。”陈式一低声道。
张延龄却面露喜色,低声道:“有了。若是能把他们给宰了,岂不是有了盔甲?”
陈式一皱眉道:“可是怎么杀他们呢?除非引他们过来宰了他们。否则也没法子动手啊。”
张延龄皱眉思索。马占宝突然低声道:“侯爷,我去引他们过来,你们埋伏起来,把他们都杀了扒盔甲。”
张延龄惊讶的看着马占宝道:“你去引?”
马占宝道:“我是本地人,言语上不会露出破绽。我诓骗他们说我是本地百姓,发现细作踪迹,所以去禀报。他们定然上当。”
陈式一皱眉道:“那怎么成?那岂非要招大批人过来?岂不是要糟糕。”
马占宝道:“那倒是。这可如何是好?”
张延龄却低声道:“未必。马兄弟,你便这么说。”
张延龄低声在马占宝耳边快速低语了几句。马占宝连连点头。
张延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马兄弟,去吧,若能成功,你便立下大功了。到时候我重重赏你。”
马占宝道:“侯爷,我可不是为了奖赏。我这几日跟你们在一起厮混,感觉你们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佩服之极。我想着,如果将来如果能跟着你们一起做事,我便心满意足了。侯爷,若是我立了功,侯爷可否让我当你的手下?我可不想一辈子当猎户。没什么出息。我早就想参军杀鞑子了。”
张延龄低笑道:“原来马兄弟是这么想的。那还不好办。这次你立了功劳,本侯带你去京城加入我振威营。你身手胆色都不错,我亲卫营中有你一席之地。今后你便可以跟着陈将军他们一起共事了。”
马占宝喜不自禁,心中高兴之极。这几天他跟着张延龄一行一路从贺兰山到宁夏城中,见张延龄手下个个龙精虎猛,装备精良,个个胆色过人,早已生了仰慕之心。
他早就厌倦了在山林中打猎的枯燥生活,心中一直想着这件事。此刻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居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自然是开心不已。
“马占宝,快去吧。能不能加入京营,追随侯爷,便看你此刻表现了。可别搞砸了。”陈式一低声道。
马占宝闻言回过神来,收拾心情吁了口气,举步走出了小巷。
十几名叛军士兵正沿着军营四周巡逻。平素军营周围是不用巡逻的,因为没有人敢在军营周边生事。但是今晚不同。营中一千三百兵马,除了六百人在西城城门和城墙上巡逻驻守之外,剩下的七百人中有五百兵马不久前出动前往庆王府左近增援。
据说庆王府那便激战的厉害,敌人很是强悍。所以营中副千户特地组建了两支巡逻队在军营周边巡逻,加强戒备。军营里的所有人也都登上几处瞭望塔监视四周。
这只巡逻队的领队是一名小旗官名叫莫大年,新进才被提拔为小旗官,领着自己手下的十余人出来巡逻。当日攻打知府衙门的时候,莫大年亲手杀了安惟学的儿子,所以立了功被提拔为小旗。莫大年正干劲十足,所以很是用心,此次巡逻也是主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