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其实果阿港在战略位置上更为重要。因为那是佛郎机人的后路。一旦果阿港被拿下,通向佛郎机国的航线便被控制。他们的火器弹药兵马的增援被切断,那是极为严重的情形。佛朗机人当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定是一个圈套。他们希望我们去攻果阿,这是他们愿意看到的结果。”
汪鋐皱眉点头道:“我也想到这一点。但卑职认为,我们大可以最快的速度攻下果阿。我们可以从外海发动攻击,让佛郎机人反应不及。卑职觉得,绝对有机会在他们赶到之前攻下果阿。”
张延龄道:“我也相信我们能做到。但那便涉及第二个问题了。我们的行踪不可能长时间隐匿。甚至我们的舰队一出海,佛郎机人便会立刻得到消息。所以,留给我们进攻果阿的时间窗口极短。那我们便无法从容布置兵力,策划作战。而只有强攻果阿,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果阿。然而那么做的话,所带来的消耗极大。兵马的死伤,火炮弹药的消耗巨大。即便我们拿下了果阿。后续怎么办?”
汪鋐额头上冒出汗珠来,所有将领也都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扭动身体。是啊,后续怎么办?国公爷只这一句轻飘飘的话,便让他们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
后续当佛郎机人大队兵马赶到的时候,果阿不但要重新丢掉,而且,无敌舰队要在那里覆灭。不足三千人的兵马,六艘主力战舰,哪怕只损失两成兵马,损毁一两艘战船,那也将无法再同对方的主力舰队作战。更何况,在弹药不足的情形下。
“佛郎机人,在果阿安排大量迦罗帝国的兵马,其目的,便是为了消耗我们的兵力和弹药。利用迦罗帝国的兵马守城当炮灰,让我们不得不付出代价。他娘的,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个做了。国公爷说的极是,他们就是希望我们攻果阿,和我们兑子,消耗我们。我真是太蠢了。”汪鋐大声叫道,脸色通红。有些愤怒,也有些羞臊。
张延龄摆手道:“汪大人明白了就好,倒也不必自责。我也是不久前才想明白这一点的。”
陈式一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直接攻古里,跟他们硬碰硬。他们在海峡之中窝着,守着这狭窄的海道。我们便花些时间,从锡兰岛北侧绕行。打他们北侧。国公爷觉得如何?”
张延龄沉吟不语。
有几名将领大声道:“对,绕行北侧,不过多花几日时间罢了。跟他们硬干一场。”
张延龄看向汪鋐,汪鋐紧皱眉头不说话。似乎觉得不妥,但他现在不太敢轻易发表意见。
倒是坐在第二排的霍世鉴似乎有话要说。
“霍世鉴,你想说什么?”张延龄问道。
“国公爷,陈将军,汪大人,诸位将军。卑职觉得不能硬碰硬。我们的兵力不足以支撑一场正面对决。特别是辽远号离开之后,我们更不能这么做。寄希望于以少胜多的侥幸是不明智的。特别是在海峡狭窄的海面上,我们的回旋余地很小。卑职认为,强攻不如智取。”霍世鉴道。
陈式一的脸色有些难看。有些没好气的道:“霍世鉴,莫以为立了一次功,便翘起尾巴了。觉得自己了不起。我们打过多少次实力悬殊的战斗,这已经是家常便饭。现实就是必须以少胜多,难道你能变出兵马来?强攻不如智取?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智取?”
霍世鉴忙道:“陈将军说的是。卑职多嘴了。卑职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觉得或许有更好的办法。还请恕罪。”
汪鋐呵呵笑道:“年轻人,纸上谈兵是最容易的事情。你可莫要让自己变成这种人。想好了再说话,否则,还不如闭嘴。”
霍世鉴满脸通红,躬身告罪。确实,自己太自以为是了些。陈式一是自己的上司,对自己提携器重的很。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
张延龄摆摆手道:“霍世鉴,你坐下吧。也不用自责。下次想好了说话,不可言之无物,浪费众人的时间。其实陈将军能说出硬碰硬决战这样的话,恰恰是我无敌舰队需要的勇武无畏之气。除了他,谁敢说?这便是我们需要的东西。这是我无敌舰队的战魂所在。不管是强攻还是智取,最终都需要这种一往无前的勇气来支撑。这个道理,我希望你们要明白。”
张延龄当然要维护陈式一的地位和尊严。霍世鉴太年轻,他需要打击。或许他心里确实有些想法,但也不能跳脱。才能固然重要,纪律和规矩更重要。霍世鉴是个人才,只是也需要锤炼和打磨。
霍世鉴脊背后冒了一层汗。他是聪明人,明白张延龄在说什么。
“各位,想不想听听我的计划?”张延龄看着众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