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还好守住了。否则真是不敢想象了。”陈式一兴奋的道。
张延龄沉声道:“杨廷和是不择手段之人,他什么事做不出来?这个消息绝对是个大好的消息。野狗岭这一败,杨廷和大势已去。局势就要扭转了。陈兄弟,将这个消息告知徐小公爷和军中将士,这将会鼓舞士气,增强他们的斗志。”
陈式一点头道:“很是,野狗岭以千余兵马击溃一万多敌人,咱们这里八千将士,听到这消息必受鼓舞。卑职这便去将好消息告知大伙儿,让大伙儿也高兴高兴。”
张延龄微笑点头,陈式一快步离去。不一会主城墙和瓮城上下以及箭楼上一片欢腾。兵士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确实精神振奋,感受到了希望。
张延龄站在瓮城城墙上,眯着眼看着下边围困的兵马,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下方敌军发生了骚动。也明白了为什么敌军的阵型开始调整。
杨廷和定是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敌军上下也必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军心大乱,所以发生了骚动。
江斌大败,他杨廷和的卑鄙诡计泡汤了。再分兵去进攻野狗岭是不可能的。一万多锦衣卫兵马都溃败了,他杨廷和能派出多少兵马再去进攻野狗岭?他手头的兵马并不多了。现在只要他敢再抽调兵马离开,便会遭到自己的反击,而且是正面的反击。所以他绝对不敢这么做。
但是,张延龄同时也意识到,在这种情形下,杨廷和必然要发动最后的殊死进攻了。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逼迫自己就范的手段,他也等不起,耗不起。现在,他唯有不顾一切的发动猛攻,抓住自己,杀死自己,才能扭转局面。
这便是在骚动之后,下方敌军阵型发动变化的原因。杨廷和定然已经开始调整部署,下达进攻的命令。或许便是今晚,或许是明日。总之不会太久。张延龄预感到了最后决战即将来临。
徐延德霍世鉴以及众将领得知消息后一个个笑容满面的前来见张延龄。他们见张延龄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沉思不语,都收敛了笑容。
徐延德道:“妹夫,怎么了?天大的好消息传来,你怎么还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张延龄指了指下方围困敌军的阵型道:“杨廷和要狗急跳墙了,我认为他们很快就要发动进攻。他已经黔驴技穷,只能殊死一搏了。”
徐延德道:“你怎知道?”
张延龄沉声道:“传令下去,准许兄弟们搬运木头在城头生火烤干身体。顺便吃顿热乎的。今晚做好全面警戒,照明弹半个时辰打一次,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兄长,相信我,最后时刻就要到了。咱们养精蓄锐,准备血战吧。”
……
夜晚的正阳门城楼上,点起了上百堆篝火。倒塌的正阳门城楼提供了无数可供燃烧的断木和椽子,城头上还有许多原木。之前为了保存任何可以作为御敌的物资,以及防止生起篝火暴露城墙防守态势和兵士的位置,以防被冷箭袭击。所以张延龄下令是禁止生火的。
但今晚,禁令取消。军令下来,允许烤火烧水吃热食,甚至允许在火堆旁睡觉,以抵御夜晚的寒冷。这对兵士们而言,简直是一件太人性化的命令。因为他们穿着湿透的盔甲衣物,吃着冰冷的干粮和冷水,吹着夜晚的冷风。一个个都已经受够了,熬不住了。
篝火的温暖,让他们舒坦之极。烤的热乎乎的干粮,热乎乎的水,让他们舒坦之极。他们围在火堆旁边,身上的衣服盔甲滋滋的冒着白汽。慢慢的烤的干燥而温暖。
兵士们精神松弛了下来,谈笑风生起来,似乎暂时忘记了眼前的困境。
黑暗的京城,难得迎来一个安静的夜晚。
城下,正阳门外大街上,杨廷和站在黑压压的兵马帐篷的后方的黑暗之中,表情阴郁的看着城墙上的篝火,眉头紧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