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谁?”
“孩子,醒醒”
“谁在说话?”
“孩子,这个世界将要迎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你是?妈妈!“
“回去完成你的使命吧”
身着洁白婚纱的少女从沙发上猛然坐起,惨白的脸颊上⻓发和着汗水粘得到处都是,她却顾不得整理,为了减轻痛苦,双手下意识的捂着胸口,双唇大开大合,贪婪地呼吸着每一口空气。
“我不是死了吗?”
窗外火红的太阳初升,温和的阳光映衬出白纱下少女娇小的身体,她摇了摇头,用双手勉强撑着沙发稳住瘫软的身体,慢慢从死亡的恐惧中恢复过来。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到桌上被打翻的滴滴威,再感受喉咙里令人作呕的味道,少女再次确定自己真的那样做了。
“咚,咚,咚,咚“然而胸腔里心脏不甘而又顽强的跳动又让她不太确定自己的记忆。那肯定是致死量的啊。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的身旁,一个⻄装革履,顶着鸡窝头的中年男人耷拉着头,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胸口还插着一把水果刀。
那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看到如此画面,少女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失措,情绪反而逐渐冷静,理了理湿哒哒的头发,露出了冰冷的眼眸,黑色的瞳孔向上移动,一些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那把刀就是自己亲手插上去的。
据邻居老大爷说,从前爸爸妈妈是很恩爱的,但就在母亲怀上自己那年年中,父亲在自己的“好兄弟”的带领下沾上了赌瘾,为了得个彩头,给未出生的自己取名千奕。
不过数月,年底的父亲便负债累累,不断酗酒麻痹自己,还常常与母亲产生矛盾。记忆中,母亲在送她上小学的那天坐上了一辆从来没⻅过的⻋,之后就消失了。
那天晚上父亲喝了比往常更多的酒,发了更大的脾气,砸碎了更多的东⻄。而自己只能和姐姐相拥,蜷缩在⻆落抽泣。
上周她刚满十八岁,父亲高兴异常,对她特别好,还给她买了新衣服,说是带她去⻅个人。
那个男孩年龄不大,却很会抽烟,很会喝酒,也很会赌博,父亲和他聊的很开心,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自己并不认识他,更别说什么喜欢,一想到今后的生活,千奕就感到恐惧,窒息,一个声音在心中撕心裂肺的吼叫着,逃!快逃!
昨天下午,许多下班回家的路人费解的看着一个身穿婚纱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在大街上,她撞到了几个路人,又在⻢路上⻜速跑过,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司机瞥见她的身影跑来,一个急转弯差点撞上栏杆,司机摇下⻋窗破口大骂“你不要命了啊!懂不懂交通规则。”
接着,七八个混混手持棍棒,骂骂咧咧地追赶过来,四下打听着。
晚上,差点成为自己婆婆的女人带人找上⻔,尖锐的嗓音快要撕裂人的耳膜。几个人毫不留情地从父亲手中夺走了五万块钱,父亲跪下哀求着,因为那是他还赌债的钱,是他的命。
“你可怜?媳妇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跑了,我老李家可丢不起这人!”
对方走了,父亲倒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嘀咕着什么,她没听清楚。
突然,他看向了自己,那不是父亲看女儿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呀啊!”回忆到这里,千奕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双手抓着头发大叫了起来。
“灾难?呵呵。”回想着在死后的无尽黑暗中突如其来的轻语,那亲近的感觉如同母亲一般,让她流连忘返,但对方的期望却让千奕不禁苦笑。“我的人生就是一场灾难,难道还有什么更大的灾难,世界末日?”
“使命?”
呼出一口浊气,千奕无力地向后躺去,软泥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我杀了人,以后都要在监狱度过了。”她不是很懂法律,但至少明白杀人偿命的道理。
“从小到大,我连自由的活着的资格都没有。”
“神明大人,我都这样了,您为什么不肯让我解脱呢?”
“姐姐,这次我该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
想到这里,千奕鼻子一酸,掩面呜咽起来。
嗤,嚓,轰!
“嗯?怎么了?”
窗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刹⻋和撞击声,暂时打断了千奕的emo。她家紧靠着一条街道,想来是发生了⻋祸,好奇心驱使着她靠近窗边。千奕慢慢挪到阳台,透过窗户看到一辆黑色轿⻋直直撞在另一侧的墙面上冒着滚滚黑烟,⻋后拖着几道夸张的黑色印痕。
“喂!人没事吧。”
“什么情况”
“别拍视频了,快报警啊!”
啊,好严重啊。哎?那个人是。
不少群众聚集过来查看情况,人群中一名白衣男子引起了千奕的注意。只⻅那人壮着胆子慢慢凑了过去,确定了司机还活着后,打开了驾驶座的⻋⻔。
“兄弟?你,你这是干什么?别这样,我警告你放开我,啊!救命啊!”
只见男子突然被司机拉入驾驶室,手中的塑料袋掉在地上,撒出了一张张钞票。大部分人没了看热闹的心情,惊叫着远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