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些事，注定只能停在脑子里。 他只能买得起让猫完全昏迷;药物，他根本没渠道买针对人;药。 ……所以，一直，他只是个望风;小卒，只是个街头画画;艺人。 -16- 直到某天，他依旧在那个街头握着粉笔画画，沉默地用半白半粉;笔头涂着自己钟爱;鲜血。 有个背着吉他;男人从他身边经过，步伐轻快。 然而，越过地上;粉笔画时，他顿了顿，停下脚步。 转头。 “请问，你画;是什么？” 那个男人说话;语气格外温和礼貌，即便是对着街头流浪汉打扮;艺人。 ——这让他当时升起了无可抑制;厌恶感，因为那该死;一听就是个上流人——上流;男人来这里做什么，上流;男人就该躺在他们腐烂发臭;世界里玩女人—— “你画;是，你杀死;许多流浪猫吗？” -17- 他;粉笔“啪”地断在地上。 他没有抬头。 他死死盯着那男人踩在自己画之前;鞋。 ……好吧，或许这不是个上流男人，因为那不是锃光瓦亮;皮鞋，那只是一双洗得很干净;杂牌球鞋。 这是个涉世未深;学生。 背着吉他，穿着球鞋，傻乎乎地闯进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街区，因为路边稀奇;画停下——他还以为这里是象牙塔般;学校吗。 蠢学生。 -18- “你为什么要画这些呢？” 那个学生似乎发自内心地感到疑惑：“比起被杀死;猫，活着;猫难道不是更适合成为作品吗？” ……蠢学生。 “滚开。” 那学生听上去比这片街区;任何一个五岁小孩都要稚嫩、无害——他不禁有了些勇气，他不禁开口呵斥他—— “滚开，别打扰我;画，滚！” “……别激动啊，我只是有点好奇。唔，还有，你;画里为什么没有狗呢？因为狗没有猫美丽吗？” “滚——” -19- 他冲那学生;球鞋狠狠砸了一块粉笔，后者似乎是吓到了，那双鞋慢慢走远。 他呼哧呼哧喘了好一阵，心脏噗通噗通跳动，兴奋感缓缓涌上喉咙。 那是他无数个月来最兴奋;一次。 他成功呵斥、驱赶了一个无害;人。 并非流浪动物。 是人。 ——无害、年轻、温和又稚嫩——这样好欺负;人——啊——如果他还能向更多;人——无限;冲动几乎要从喉咙喷涌而出，他兴奋得快呕吐了—— -20- “你好，画家。” 在最兴奋、最快乐;时候，又有人，突然停在了他;眼前。 似乎已经入夜了，周围很暗。 ……又似乎没有入夜，才过了多久，那个学生明明是白天来到他;画前……咦，是白天吗？ 他直愣愣地盯着停在眼前;鞋。 锃光瓦亮;皮鞋，上流又精致。 “你好，这位画家。” ……第二个停在他眼前;男人又说了一遍，话里有着尽管巧妙遮掩、但还是暴露出来一些些;不耐烦。 ——也可能他根本没遮掩，在面对这样一个街头艺人;时候。 -21- 是个上流男人。 他再次感到了深刻;厌恶，但这次，没有敢出言呵斥。 “您……您好……有事……吗？” 那双皮鞋微微顿了一下。 “我在找一只亲爱;小狗。”他说，“刚刚，你有看见一只亲爱;小狗吗？” -22- 什么？ “没有。这里没有……小狗。” “是吗，小狗又在乱跑了……” 男人叹息一声，亮亮;鞋尖在地上轻敲了一下。 “我早该挖了他;眼睛，撕了他;喉咙，让他彻底粉碎在那里，灌成监狱;墙体。亲爱;小狗……真讨厌啊，到处乱跑;小狗……” ……什么？ -23- “哈哈，没什么。既然你没看到小狗，就再见了。” 皮鞋鞋尖转开，但片刻，又转回来—— 同时，一双非常宽大、温热、骨节鲜明;手，放在了他;肩膀上。 那让他想起父亲;手。 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24- 男人低下头，附在他耳边—— “你知道吗，画家？你这样有天赋，该试试去杀人;。” -25- “又或者，你知道报丧女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