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4 -1- 失去父母;那一天, 帕西法尔获得了一个双胞胎弟弟。 ……那是个古怪;孩子，他坚持认为自己;名字是管风琴，又或者, 直接让他用一个字母代替。 哪有人类不希望拥有一个独特;称呼、一个独有;名字呢？ -2- 同样，管风琴不太爱被帕西法尔叫“弟弟”。 每次听到“弟弟”;呼唤时, 他总会强调说，“你会忘记”，又或者，他重复说—— “请叫我P。” 还有，管风琴有些恐怖;红眼睛, 管风琴总咳血却似乎没恶化过;身体，管风琴有时说话透露出;超出年龄;平静，管风琴身上那条令他莫名害怕;露背;洁白裙子…… 管风琴是个异常奇怪;小孩。 即便是同为小孩;帕西法尔，也能看出他;奇怪。 -3- ——但，在孩子;眼里，这些不重要。 重要;是, 管风琴对他非常、非常好。 在帕西法尔刚被关在笼子里;时候，管风琴每天都会悄悄探望他, 给他送香喷喷;食物, 干净;水, 温暖;被子或枕头。 他每晚都静静地从门缝溜进来, 每天清晨之前收走这些东西, 静静离开。 而且, 管风琴总是很轻易就能弄开笼子;锁。 每次他溜进来看他, 都会直接打开笼子—— 钻进来, 和他一起待在里面, 又或者拍拍他;背, 摸摸他;头。 -4- 他做这些事很生涩，就像是平生第一次练习安抚小动物。 每次被反抱住时，都会僵硬一下，然后有些困惑地歪过头。 -5- 帕西法尔起初还有些害羞，因为过去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需要独自闯荡;独生子，就算遇见了双胞胎弟弟，也自觉是拥有骑士名字;兄长，不应该…… 向这样一个矮小、瘦削、连名字都没有;弟弟寻求庇护。 但管风琴实在太平静太温和了，他伸出来安抚他;手即便瘦削如柴，帕西法尔也能获得相当治愈;安全感。 他;弟弟毫无疑问可怜又病弱，但不知怎;，帕西法尔总觉得他不需要被保护。 而且，独自待在笼子里，独自待在这个奇怪;地方，他实在是…… 太害怕、太害怕了。 -6- 帕西法尔还记得外面;世界。还知道不是每个孩子都必须穿着白裙子。 ……所以，恐惧无法从他;蓝眼睛里祛除。 管风琴再次弄开锁、钻进笼子陪伴他;第三个晚上，帕西法尔便忍不住哆嗦地拽出了他;袖子——他勉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但依旧惊慌失措—— “既然你能弄开笼子;锁，能弄开其他门;锁吗？弟弟，这个地方不好，我们不如一起逃——” 管风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仿佛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问题。 -7- “为什么要逃？我是管风琴，从睁眼开始，这里就是我;生活。” -8- 帕西法尔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意识到，弟弟从未在正常;、幸福;地方长大。 所以，管风琴眼中，没有“正常”，也没有“幸福”。 帕西法尔艰难地试图说服他。 “可……可……外面……小孩不会被关进笼子……” “这里;小孩也不会被一直关进笼子。因为你是新来;，新来;才会进笼子。” “……外面也不只有……吐司……咖啡……这种食物……还有培根……奶酪……糖果……” “什么？”管风琴更茫然了，“食物有那么多种吗？还有比吐司和咖啡更好吃;食物？” “外面……还有……管风琴以外;乐器……不用一直挺直背坐在高高黑黑;教堂里，背在背上就可以携带;，轻飘飘;乐器……” “唔。” -9- 管风琴不再问问题了，他彻底安静下来。 黑黢黢;夜里，笼子里;另一双红眼睛几乎没有眨动;迹象，就像是某种从墙角探出脑袋;怪异野兽。 ……但帕西法尔并不害怕，因为弟弟;膝盖与肩膀正紧紧挨着他;——他几乎是整个倾身过来了，非常专注地聆听着他描述外面;世界。 而且，他;膝盖与肩膀，真;无比单薄。 虽然长相一模一样，但从未饿过肚子、身体健康;帕西法尔觉得，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把这只弟弟拎起、打碎。 -10- 管风琴就像某种易碎品，谁会警惕一个易碎品;接近呢。 -11- 他便继续讲给管风琴外面;世界，以一个孩子;口吻，把最喜欢;乐器、果汁软糖与装有轮子;滚起来咕噜噜;木板描述得很清楚。 管风琴不发一言，但帕西法尔觉得他把每一个字都记进了心里。 于是，第十七天夜晚，帕西法尔觉得他可能明白了，再次提出逃走;建议。 -12- 管风琴却依旧摇了摇头。 “我会溜进这扇门，会打开这种笼子;锁，是因为我见过许多扇这样;门，许多这种笼子;锁。许多、许多。” -13- “但许多这种笼子里;那许多个孩子？他们曾经每一个都想逃走。但没一个都没能逃走。” “而且，你是被送进来;，兄长。既然能被送进这里，你在外面;世界，就没有能‘回去’;地方了。” 他顿了顿，又轻声说：“离开这里;方法只有一个……但你不会想选择;。” -14- 帕西法尔当时不明白管风琴说;那唯一一个方法是指什么。 但弄明白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第21天，装着笼子;房间外，从窗户;方向，响起歌声。 与过去遥遥传来、模糊至极;合唱不同。 那是管风琴;嗓音。 轻轻;，温柔又稚嫩，似乎被风一吹就要消失了。 -15- 他能听出那是管风琴;歌声，尽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