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着桌子,小子们有帮忙的,往厨房倒腾着。
刚才李学武见着也有人在厨房刷碗呢,这些小子倒是不懒,学会干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叶二爷私下里教给的,或者是自己明白事儿了,倒是没坐着等现成的。
这边说是个集体企业,可也没个企业的样儿,唯一能主事的,也就是老彪子,剩下的都是各管各的摊儿。
李学武来东屋主要是看看这边的生活环境怎么样,他嘴上不说,但实际上还是关心这些小子的。
炕里的被子和褥子已经换了一茬儿了,他们来的时候都是几个人挤一床被子,褥子就更甭提了。
那个时候还是冬天呢,有个热乎炕,有碗热乎饭就算是福了。
这会儿倒是都齐了,一人一床褥子,一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炕里。
是李学武从边疆回来,让彪子用边疆棉花,边疆布,给倒座房这些人配齐了行李。
手工是那个时候于丽带着艾琳她们做的,甭管怎么着,有行李了,就不算无家之人。
老大、老二、老三他们几个去钢城就是背着这些行李去的,算是他们这辈子第一份家当。
李学武摸了摸火炕,夏天的时候也烧着,只是睡的晚,没那么热,对身体好。
看着屋里收拾的干净,尤其是那边的书柜上,摆着好多书,书里还夹着字条,谁看到哪儿了,都做个记号。
天儿长,还热,小子们看书的时间也长了,倒是省心的,傻柱他们有的时候在西屋打牌,门房也有打牌的,这些小子们没有去凑热闹的,有叶二爷在呢。
转了一圈,见这些小子们陆续的都回来了,跟李学武笑着打了招呼,便去书架拿了书去长条餐桌看了,李学武便出了屋。
“我去接彪子”
李学武站在西屋门口,同姥爷等人说了一声,便出了门。
于丽见着李学武要出门,便跟着出来,帮着去开大门。
“这么折腾,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于丽跟在李学武的后面念叨着:“每周六都来这么一趟,起早爬半夜的,忒辛苦了”。
“干啥不辛苦~”
李学武出了门才点了烟,晚上这会儿没风,感觉身上都是热汗。
即便是七点多了,树梢看着还是一动不动,一点儿要降温的意思都没有。
“快了,赶着入了秋,这活儿也就停了”
李学武抽了一口烟,给于丽解释道:“现在能多赚点是点,咱们入了冬也好有个饱肚子”。
于丽也知道现在老彪子这么卖力气,为的就是院里这些人,也为了接下来的形势。
“我看着街上乱哄哄的,小年轻的折腾着,为了啥?”
“能为了啥~”
李学武跳上了吉普车,从嘴上夹了香烟下来,撇嘴道:“闲的蛋疼呗~”
“净扯淡~”
于丽嗔了李学武一句,就知道他不会给自己解释。
她也知道,解释了自己也听不懂,可她就是想多跟李学武说说话,哪怕是听他胡说八道都行。
给李学武开了大门,叮嘱着李学武注意安全,看着车灯消失在了巷子口,这才关了大门,回身往院里走去。
刚进西院屏门,便见对面屏门口站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借着垂花门和东屋的灯光,这才看清,是前院的三大爷。
自从跟闫家闹开了,跟闫解成分了以后,于丽便没再跟闫家人说过话,见着也都是当没看见。
唯独上次三大爷伤着了,于丽才托老彪子捎带了两瓶罐头。
现在见着以前的公公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该叫啥好了。
还没等她犹豫着叫啥呢,闫富贵倒是先开口了:“老大媳妇儿,你干啥去了?”
听着三大爷的问话于丽便是一愣,随即往垂花门那边看了一眼,见往日热闹的前院这会儿冷清的很,倒是中院纳凉的人多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躲着闫家和贾家,这即便是纳凉,也都是可着门口坐了,没往两边散开。
于丽看不见院里情形,只是搭眼瞅了一眼,见前院没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这句问话了。
闫富贵见于丽不说话,抿了抿嘴,接着问道:“老大媳妇儿,老大呢?不是说好了要回来的嘛”。
“爸!”
这次还是没等于丽开口,闫解娣的声音从垂花门里传了出来。
闫解娣招呼了一声,见着父亲正跟垂花门外站着,走过来却又见着于丽了。
她十三四岁的年龄,不太懂哥哥嫂子之间的男女之事,就知道这个嫂子人不好,母亲嘴里常念叨的。
这会儿见着父亲跟于丽说话,也是不满地嗔了一句,挽着父亲的胳膊就要往回拉。
闫富贵见着是闺女,皱着眉头训斥道:“干什么!我这不是问问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嘛!”
“我大哥不回来,您就别闹了!行不行!”
闫解娣说着话里也是带了哭腔,这些天家里遭遇变故,二哥成了那副活死人的模样,父亲又是疯疯癫癫的,实在让她有些慌张了。
这会儿被父亲折磨的受不了,眼泪就下来了。
于丽看见了,心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