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金言拐弯抹角地带杨雪馨来这里,一是为了吃饭省钱,二就是为了给这对可怜的母女一点帮衬。他万万没想到,一两个月没来这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变故出现,而自己二人适逢其会。
杨雪馨见阿香已经被逼得拿起了菜刀,就要站起来出手,金言低声说:“别冲动,先看看。”
“装作不想管闲事的样子,拿出你的手机,用衣服遮挡着角度,悄悄的,把这些都拍下来,作执法之用。”金言以极低的、只有杨雪馨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小心了,别被他们发现。”
毕竟他们见到的听到的到现在也就一分钟,对于异能者执法者来说,在出手前必须要有充分的证据证实值得出手。
杨雪馨冰雪聪明,当即明白,从极隐秘的角度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功能,对准店内。
这时,见阿香举起了菜刀,被称为“胡六爷”的胡六轻蔑地一笑,“阿香,邻里邻居的,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得动刀。”
“滚开!从我的店里离开!”阿香颤抖得更厉害了,却仍是坚持着。她知道,这间店是她们一家人的命,是四个老人一个孩子的命,如果仅是为了她自己,她根本不会如此坚持。
胡六回头向一个跟班说道:“阿彭,相片拍了没有?”
一个拿着手机拍照的跟班说:“六爷,都拍了,她拿着菜刀对着我们,我们手里都没有武器。所以,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是正当防卫。”
这么多人欺负孤女寡母,正当防卫你妹啊。金言心里骂道。
“继续拍。重点拍她的手,她的刀。”胡六说着,摸着肚子,往前走去。
“你别过来!别过来!”阿香大吼道。她的声音已经慌乱了。虽然她再坚强,毕竟面对的是如此不公的情况,来的人不光人多,还能异能者。事实上,如果不是胡六这个异能者的威胁,四周很多店面是不会那么低价,那么容易地卖给他背后的雇主的。
惊惧之下,小英的哭声更大了。
胡六距离阿香更近。突然,他毫无征兆地往地下重重地一跺脚!他的异能力以他的脚底为中心迅速扩散开去,使得四周约五六米范围的地面顿时一阵晃动。
“是土系异能者。”金言和杨雪馨以自身的异能力抵挡住了这阵异能力,没受什么影响。
胡六的跟班以及阿香母女这些普通人可就不一样了,他们被震得东倒西歪,身体失去平衡,有的直接摔倒在地。
阿香同样在猝不及防之下身体被震得一晃,手中的菜刀直接飞了出去,而她自己也向下摔倒。
可是她的手马上就被胡六抓住了,想要挣扎,却发现在异能力控制之下,她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有绝望地哭喊着。
“把合同拿过来。”胡六说。
“不!不!”阿香哭喊。她知道胡六接下来要做什么事,这样的事,最近他做得太多了。
“妈!妈!”小英哭喊。
身后一个跟班递上来一叠合同之类的纸,胡六掏出一个印盒,将阿香的手指在印盒里按下去,接着就要握着阿香的手指在合同上摁上指印。
只是这时候,这关键时候,有人突然“唉”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种叹气声本来都应该是很小声的。可是这一声“唉”却偏偏不同一般,不但清脆,而且响亮,清脆响亮得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叹气声正来自于店里还坐着的那一对少年男女。在这种关键时刻,这声叹气声,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别管他!”胡六生怕夜长梦多,要继续摁手印。这时候阿香死命不从,拼命挣扎。
“我出手了,你拍好!”金言向杨雪馨嘱咐了一句,随手从背后抽出闷棍,走上前去。
他在东唐横刀刀鞘边上特地挂了两个挂扣,又给闷棍做了个棍套,平时挂扣扣住棍套,棍子套在套中。没有必要动刀的场合,动动闷棍就够了。
“奴才做了主人,他的摆架子,比他的主人还十足、还可笑。”他声音爽朗地说。
“你说什么?”胡六没听懂。
“六爷,他嘲笑你是奴才。”有跟班自作聪明地说。
“臭小子,你敢骂我是奴才!”胡六怒了。
“蠢猪!一群蠢猪!”金言骂道,“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一百年前,东华国一位民族之魂树人先生说的!他的意思是,骨子里是奴才的人,就算有朝一日成为了异能者,看上去是翻了身,其实做事说话,比当主子的还可笑!本是邻居,就因为成了异能者,就成为了有钱人的奴才、帮凶!对待自己往日的苦朋友、穷邻居,比主子还凶狠!真是不堪为人!”
这些话,胡六大概听懂了,反正这段话的几个关键词,一个“奴才”,一个“可笑”,一个“不堪为人”都是骂自己的。
“上!都给我上!打死这小子!”他叫道。
于是五六个跟班一股脑地冲上来。金言怕他们打坏了店内的东西,往后退了几步,到了店外。
跟班们跟了上来。不过他们还在立足未稳,迎面就一道道乌色棍影砸来,一棍一个,都是砸在后脑,痛得他们一个个倒在地上,抱着脑袋惨嚎。
其中那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