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如芒, 稍微一用力便能划开她的喉咙。 安平竖着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蕴着薄怒:“我是郡主, 你真敢对我动手?” “是又如何?我是不是警告过你, 不准动她?” 裴时序刀尖又往里压了一寸, 安平轻薄的面皮瞬间划过一道血痕。 这个疯子! 她惊叫一声。 “江晚吟没事!” 安平赶紧解释,“她当晚便拿到解药了。” “当真?”裴时序眼帘一掀, 握着刀的手仍是未后退。 “真的。”安平声音发颤, “你不信大可去查,若是他们真的有了首尾, 国公府必不会如此平静, 江华容也不会被这么快放出来。” 裴时序阴恻恻地瞥了一眼安平, 确认她眼底没假, 才慢悠悠地收了匕首。 “算你走运。你应该庆幸阿吟没事,否则, 你这条命, 也别想要了!” 安平赶紧从墙边逃开, 捂着心口大喘了口气。 一回头, 才发觉裴时序脸色惨白, 双颊微陷, 一副一脸病容的模样。 收了刀, 他又抵着拳咳了几声, 咳的撑着墙壁, 连匕首都快拿不稳。 原来是外强中干。 安平顿时又觉得被戏弄了,不紧不慢地坐下, 端起了杯子抿了口茶:“我还以为你裴大教首当真是弥勒转世, 没想到, 竟差点被一个小姑娘弄死!” “我的事, 用不着你插手。” 裴时序眼底划过一丝戾气。 安平冷笑:“若不是结盟,你当我想管你?你死了不要紧,红莲教同我父亲的关系若是暴露了才是麻烦,我是不想让你为了私情误了正事。如今,还有一月,表哥便要去绥州赴任,以他的聪慧,必会发现端倪,为今之计,是赶紧笼络他,将他划归于我们一起。” “我为私情,你不是?”裴时序瞥她一眼,唇角浮起一丝冷笑,“你确信你嫁过去便能笼络陆缙,若是你嫁了之后,他依旧不答应呢?你不过也是为了私情罢了。” “你……”安平被他戳破心思,恼羞成怒,“是又如何?起码表哥对我还算温柔,不像你,直接被捅了一刀。怎么样,火急火燎的去救心上人,反被捅了一刀,这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裴时序眼神更冷。 安平却上挑着眉,看了回去:“你若是当真这么在意江晚吟,就去把她抢回来啊。” “我的伤还没好透,不到时候。”裴时序压着眉,往下拢了拢白狐大氅。 安平打量了一眼,忽然笑了:“哦,你是怕被她认出身份?你这样的人,竟然也有这样胆怯的时候。她如此痛恨红莲教首,你是怕她发现了你的身份,厌了你吧。” 裴时序目光不善:“你这张嘴若是不会说话,可以割了。” 安平冷笑了一声:“那看来我猜对了。只是,你消失这么久,就不怕她被人抢走?” “阿吟不会。”裴时序十分笃定。 他太清楚江晚吟的性子了。 从前他经常一出门便是三五个月,每回回去的时候她都会闹一闹脾气,但不过三五日又哄了回来。 这回应当也一样。 且他们的婚期快到了,这半个月正好用来认亲,他虽厌恶陆骥,但国公府三郎的身份还是极好用的,正好用来说服忠勇伯府,也好给阿吟一个风光大嫁的机会。 再然后,等结束一切,他便带她回青州,再也不分开。 “人都是会变的,你不要太自负。”安平嗤笑一声。 “倒也是。否则依你所言,你同陆缙一起青梅竹马,你一回来,他应当立马休了江华容,同你在一起才对。怎么如今江华容被放了出来,你上赶着自降身份,却连平妻也做不得?”裴时序淡笑。 安平顿时被羞辱的面颊发涨,她攥紧拳,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你的事,你也莫要管我如何。” 裴时序又将她的话反送回去:“你以为我想管你?妇人之仁,你如此大费周折,费力讨好,直接杀了陆缙不是更简便?” “杀了他?表哥不去,还会有旁人。我们两家的关系极近,他已经是我们眼下最好的选择。只要成了婚,不管他应不应,在旁人眼里,我们已经是一体了。”安平冷了脸,“再说,堂堂国公府世子,你便是想杀,就能杀的了他吗?你该不会是想趁机报私仇吧?” 那个人…… 裴时序忽然想起了当日江晚吟同陆缙一起坠崖的场面,脸色沉了沉。 安平见他动了杀意,眉梢动了动:“我警告你,这个时候大局为重,你不可暴露身份,更不可撕破脸皮。听闻国公爷也派了人去青州,你赶紧认祖归宗,借着他对你的愧疚将你在军中安排个职位,也好替我们照应照应。” 裴时序眼皮一阖,压下了翻滚的杀意:“只要他不动阿吟,我自然不会动他。” “这你放心,他们如今不过是姐 | 夫同妻妹的关系,表哥那样的稳重性子,是绝不会做出越界之事的。”安平道,“眼下要紧的,还是需要先除去江华容。只是老太太一直护着她,我一时没想到办法,再通过红莲教,又难免会惹得表哥生疑。” “她啊……”裴时序忽然睁了眼,唇角浮起一抹笑,“我手中恰好有一个把柄。” “你?”安平诧异,“你有她什么把柄?” “私|通。”裴时序吐出两个字,“够不够?” “什么?” 安平噌了一下站了起来,不止是震惊,还是恼的。 “这是何时的事,你既然有这么大的把柄,为何不告知我?” “你又没问,我为何要告知你?”裴时序眼底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安平顿时火大,想了想,忽然想到:“半年前,你坠崖那回,该不会就是因为此事吧?” 裴时序没说话,端起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