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统统住手,先把刀收起来!”
东蓟知府突然不请自来,又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着实打了刘通一个措手不及。
不管如何,眼下局势必须缓和。
如若不然,一旦知府大人看到小舅子头破血流的凄惨光景,指不定还以为是他逼迫所致,从而迁怒于他。
深谙明哲保身之理的刘县令,赶紧将自己人叫回来。
然后,转过身,不敢去看已经变成猪头的庞俊,对着楚嬴软语相告:
“这位公子,求你别再打了,你不怕本官,总该给知府大人一点面子吧。”
这话传入庞俊耳朵,本已被揍得只剩半条命,忽然回光返照,垂死病中惊坐起,发出怨毒地狂笑:
“姐夫!是姐夫来了,哈哈,太好了,小子你完……”
“砰!”
一只拳头砸在他鼻梁上,飚出两股鲜红,声音戛然而止。
“闭嘴,再叫还揍你!”
楚嬴一脸嚣张地比划拳头,终于让庞俊认清现实,再次陷入被支配的恐惧。
刘通下垂的眼袋颤动几下,太残暴了,简直不忍直视啊!
好在楚嬴打完这一拳终于停手,临桑县令松了口气,目光沉了沉,转而对着上首那位绝
代佳人拱手叹道: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默大家,连知府大人也要赏脸过来,早知大家人脉如此深广,本官实在不该蹚这趟浑水。”
默韵眸中泛出疑惑:“难不成,刘大人以为,韩知府是奴家请来的?”
刘通一愣,皱眉道:“难道不是?”
他还以为,默韵早料到庞俊会来找麻烦,所以特意请东蓟知府韩常山过来化解冲突。
如果不是为这个,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韩常山会跑来这个地方?
“刘大人说笑了,奴家虽有些人脉,却还远不到相识满天下的地步,这位韩大人,和奴家可没有半点关系都。”
女坊主这话让刘通眉头愈发紧了,揪着胡须喃喃道:“真不认识?那,韩大人又是为何而来?”
“我说大人,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那绿袍主薄急得转圈圈,催促道:“不止是韩大人,好像还有不少人,马上要到了,咱们还是先出去迎接再说!”
“对对,出去迎接再说。”
刘通恍然惊醒,一拍大腿,就要带人出去迎接。
至于庞俊……左右救不回来,还不如一会儿面见知府大人,让他来做定夺。
然而,刘通终
究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方才被庞俊推攘的主事老头,佝着背从外面疾步进来,抬头声音沙哑道:
“坊主,外面来了一群官员求见。”
女坊主眸中露出一抹诧异,对方竟真朝这里来了。
她敛眉思虑片刻,整了整衣襟,从主位后走出来,端庄道:“请诸位大人进来。”
那主事老者依言离开,不久,门口珠帘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听声音,人数还不少。
“哈哈……本官早就听闻天音坊的画舫,别具一格,今日一见,果如空谷幽泉,清雅高绝,说起来,还是托了苏先生的福啊。”
当先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笑声爽朗大气,自有一股掌控全局的味道。
紧接着,又有一人谦虚开口:“韩大人说笑了,在下哪有这个脸面,若非今日适逢其会,只怕连登船的机会都没有呢。”
“哈哈,苏先生不必过谦,你如今在殿下身边出谋划策,假以时日,必有一番作为,登船也是早晚的事。”
“韩大人切莫捧杀在下,在下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不求闻达,只希望凭着三尺微命,能为百姓做点实事,如此于愿足矣。”
“哈哈,不愧是王御使的
门生,苏先生这境界,本官自叹弗如,一会儿见了殿下,未免失礼,还望苏先生能代为引荐一二。”
“韩大人放心,殿下为人随性平和,很容易相处的。”
随着声音临近,主事老者当先进门将珠帘挑开,一群官吏随之进来。
为首两名男子,一个身穿朱红官服,腹部略显臃肿,四十多岁的样子,气场强大。
另一个要年轻不少,只有三十上下,一身寻常百姓的布袍,上面的褶皱已经泛白褪色,也不知洗过多少回。
然而,此人明明只是一介布衣,身后那群官吏,却似乎没一个敢小觑。
便连那位身着朱袍的韩知府,也只是和他齐头并进,没有显出丝毫傲慢。
光凭这点,落在刘通眼中,便知此人在韩常山心中份量必然不低。
他赶紧整理好衣襟,又将长袖甩起,躬身拱手迎上去:“下官见过韩大人,有失远迎,不知这位先生是……”
他顺势将目光放在布衣男子身上。
“哈哈,刘通,本官来为你介绍。”
韩常山笑着挺了挺肚子,伸手指着布衣男子:“这位是苏立苏先生,督察院右副都御使的高足,曾任六科给事中,如今在
顺城帮大皇子殿下做事,算是你我的邻居。”
“原来是苏先生,在下临桑县令刘通,失敬失敬。”
刘通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