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布阵之快、对布阵物之熟稔, 着实令人心惊。
这两座大阵已然转瞬成就,而叶殊手中不停,身形又飘飘忽忽, 在那无数灵光中来来去去。
不多会,他再闪身而出,手指连动间,又是许多阵旗阵器做成,阵纹镌刻, 灵光晃成一片。他再轻松布置, 没过上多久, 又有两座大阵落成。
如此再三。
若是有个旁人在此观叶殊布阵, 若不是眼花看不清, 就要头昏脑涨,可叶殊却仍游刃有余, 仿佛布置这新悟通的十个阵法容易得很,全不必耗费几分心血一般。
大约过了一日光景, 在叶殊的身边,十座大阵赫然显现,其中阵道气息神异无匹,每一座大阵都极为清晰、完善, 竟然看不出半点错漏之处。
这考验悟通三时辰、布阵三日, 而叶殊却只用一个时辰悟通、一日布阵,足见其阵道造诣之强。考验于他而言,堪称“轻而易举”。
考验已过,第四口金钟显现。
叶殊上前端详那钟, 如今这第四口相较第三口来要复杂许多, 他饶有兴致, 颇看了些时候,待都看得明了后,才一指点出,撞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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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外,又闻钟鸣。
在前三口金钟被撞响时,才有许多修士内心猜测,以为是叶殊在其中越来越熟练,故而一口比一口撞响更快。孰料到了撞第四口时,却又耗费了一日有余,如此之慢……于是他们又不禁猜想,或许是每三口钟,便是个关卡。
众多修士被此事吸引,暗地里总有许多议论,有些受命前去撞钟的大宗弟子也已纷纷赶来,见钟内之人始终不出,自己任务不得完成,难免略有心急。
不过众多弟子皆是金丹修士,心性皆很稳重,纵然心急也只片刻。他们心中俱是明白,便是急躁也无用,倒不如静静候着,且看那撞钟之人究竟能过几口金钟……这位叶殊叶大师,本事到底如何。
自然,他们也与其他早早来此的修士小声谈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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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里,叶殊已来到第五口。
此处非常广阔,叶殊眼前微微一花,就有无数光芒闪现,待光芒散去后,出现在前方的,竟然是整整十座大阵!
而这些大阵,正是他先前悟通、布置的十座。
叶殊定睛看去,十座大阵完美无缺,处处没有错漏。
只是……
这是何意?
那轻细嗓音像是顿了一顿,才道:“第五口金钟内,撞钟者须得超越自我,将完美无缺的十座大阵破除。若能尽数破除,则金钟现。”
叶殊也顿了顿。
此十座大阵,与他方才布置的一般无二。他既然知道如何布阵,自然也明白如何破除,谈何超越自我?
——这倒并非金钟胡乱考验,只是叶殊别样不同罢了。
于第四口金钟之内,寻常接受考验之人先是悟阵,再来布阵,只需布成六座即可。也因着是才悟通便来布置,多半不能完美无缺,应是要有些不得当处,待第五口金钟时,受考验者所见乃是完美大阵,若能将之破除,自然就是超越了自我。
然而叶殊不但悟通了十座,且布置时也都已然毫无缺陷,处处完美。这第五口金钟照旧给出考验,也布置出十座完美无缺的……就有些叫人啼笑皆非了。
叶殊心念一转便已明白,略摇了摇头,旋即闪身进入阵中。
只不过,他身形闪动间,点一指,破一阵,仅仅十个呼吸时间过去,十座大阵就已尽数被他破除,第五口金钟的考验,就已然渡过。
果然,下一瞬,第五口金钟显现而出。
叶殊立在金钟前,再度仔细观摩。
因着已看过了第四口,第五口与之不同处并不多,也不必看上多久。
于是只耗费了一刻钟左右,他已摸出规律、看得分明。
旋即,叶殊再点一指。
第五口金钟,登时撞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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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外,有人低呼:“咦,此次竟如此之快?”
一时间,许多修士有所猜测,试图自内中推测一番,知晓缘由。
但他们不曾撞过钟,纵然推测,也不知从何而始。
晏长澜曾撞满九口金钟,不过若不是与之相熟的,也不便开口询问。
倒是苏细行,始终不曾离去,也一直与晏长澜同桌而坐。
这时候,他主动给晏长澜倒了一杯茶,好奇询问:“晏道友,不知你心中可有猜想,可否为我等稍稍解惑?”
晏长澜笑了笑,说道:“但凡撞钟之人,所受考验皆有不同,晏某当年闯此关卡时,须得超越自身在第四口金钟中所悟方可。如今晏某虽不知阿拙受的是什么考验,但他闯关快些,想来是因他所悟极为完善,叫那考验难不住他罢。”
这话说得不甚明白,苏细行似懂非懂,不过大略却也听出,这第五口金钟与第四口金钟考验息息相关,若是想要在第五口金钟里顺畅些,那第四口金钟的考验,便是重中之重。
苏细行一番询问不曾刻意隐藏,晏长澜之回答也未有回避。
因此,附近许多修士自然便听到了些,听到以后彼此讨论,又传得更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