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将这魔物绑了带回蓬莱,帝君自有定夺!”
然而话音刚落,便有一仙兵自身后而来,满面通红地伏在他耳边说了句么,便见文曜君眼睛瞪大,怒冲冠。
他那仙兵伸手搀住,这才站稳,大喝道:“你这魔物,竟命人包围丹鼎府,你好大胆子!”
宁拂衣勾了勾唇,伸手拉过椅子坐下,接过杜白双递来一杯水,仿佛生一切都她毫无干系。
“怎么,只准你蓬莱瓮中捉鳖,就不准我金蝉脱壳?”宁拂衣吹了吹茶叶浮沫,“脸皮莫要太厚了。”
“当我不过一介普通弟子,可你们蓬莱却拿着莫须有预言定我罪责,多少高手围攻我一修为才到明境晚辈,害我身受重伤百般痛苦,又将我囚于沧海塔中受尽折磨!你们蓬莱自命为仙,做却都是见不得人勾当,就连捉拿我都只会趁人之危,这般伪善,居然还妄想做仙门之首?”
她言语虽不重,但句句轻蔑,越是这般轻描淡,便越听得人心尖颤。
因为那太过混乱,且并没有几人在场,故而大分仙门中人都并不知晓事情始末,只听流言飞传,便认定宁拂衣杀了梅承嗣,是灭世之人,如今听她这样讲来,心中顿时生出复杂之意。
“你莫要……”
“怎么,偌大一蓬莱,连听我多说几句耐心都没有,这般没有容人之量?”
宁拂衣扬打断文曜君话,她句句是疑问,但又句句不是疑问。
“我今不只问你,问在场仙门,我宁拂衣是做了么滔天罪孽,能够惹来诸位这般对待?”
“我杀了梅承嗣,因为梅承嗣他为了掌门之位百般想要置我于死地,还将护着我师兄打成重伤,险些亡命,我杀他并非欺凌,只为自保!”
“除此之外,我何时做过半点对不起六界,对不起苍生之事,就因为一莫须有预言,我便生来就有罪么?你们说我作恶我便作恶,何人为我定罪,何人有资格定罪!”
她黑衣浓得融于暗夜,脸又露在光影之中,说得台下众人皆哑口无言,无人出响。
“你们仙门傲慢已久,动不动就说么天下苍生,听来好像满嘴仁义,却对脚下青草视而不见。修仙修到最后变成争权夺利,明哲保身,试问真配得上仙这一字,有几人?”
她循着机会将这两世话尽数骂出,几乎将立在雅阁中人骂进去了,然而那些放在江湖中皆是翘楚修者,竟一片安静,无一人反驳。
文曜君手都险些自己捏折,他趁这机会偷偷放出暗号,命令其他人捉拿宁拂衣,于是隐在暗处黑鳞等人无离开。
与此时,对面江家所在雅阁,江蓠一直紧紧盯着文曜君身后,此时看见那片黑色衣角消失,顿时转身,又江无影喊住。
“江蓠!你又要违抗身么!”江无影怒道。
江蓠身子停下,却没有转身。
“祖母,我一向处处听您,所以我已经错过一次了。”
“我现在不想听了。”
说罢,她不管江无影粗喘气,大步冲出雅阁,身体化作橙黄流光,穿梭过狭窄廊道,准确将一团黑气拦在宁拂衣门口。
二人皆旋身落下,黑鳞面无表情地掏出古银匕首,睫毛浓密眼睛扫过女子面容,开口:“不想死话,让开。”
江蓠双手解下披帛,如长鞭似拦在身前,目顾盼:“若我今,偏不让呢?”
……
宁拂衣并不知晓身后生了何事,她仍然立在原地,慢条斯理地袖中解下一念珠,放在指尖转了转。
“其实我今来此一遭,并非是为了多费口舌,而是想让诸位瞧瞧,到底么,才是真正蓬莱。”
她说着扔出一念珠,原本只有指尖大小珠子忽然鼓胀得如圆月,无数纸张飞出一念珠,如天女散花般落入人群,远看竟似三月飞雪,飘逸动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弟子们纷纷伸手抓过纸张,交头接耳,纸张上面都是些名字,别耳熟能详,多数不为人知。
“诸位可知蓬莱秘术,抽丝幻谱。能够重塑人记忆,不是傀儡,胜似傀儡。这些便是这两千年内对外隐世,实则蓬莱重塑记忆,纳为自己修者名单,或许诸位亲友在上面。”
此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场内嗡鸣震耳欲聋,几位掌门大惊失色,抓过纸张面面相觑。
“胡言乱语!我蓬莱生来便有神谕,岂能做出宵小行为!诸位,灭世之人就在眼前,你们还不动手!”文曜君厉冲着仙门大喊。
然而就在此时,满堂灯火次灭去,漆黑之中卷起层层狂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