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
“这倒是无知晓,反正仙门之经往东荒去了,据说那山火灭不掉,能移山来断掉其往其他地界蔓延。”
灭不掉的山火,宁拂衣低眉。
无极鬼火。
一阵愤怒和无感将她包裹,宁拂衣腿脚有些发软,覆盖上面颊,即便他们那般努地灭掉火种,如今还是徒劳。
所以褚清秋的异常便是知晓了事,她那么赤城的一个,定然不会抛下苍生不管。
而她如今的小心翼翼,都是害怕己失望,故而在挣扎罢了。
“知道了。”宁拂衣说,“你去吧。”
这夜她们还同往常一般拥而眠,但是宁拂衣再醒来,身侧的位置就然冰凉了,不知何时便没了睡。
她睁着眼睛看头顶帘帐,看了半晌,翻身爬起,收拾好床榻,出门修炼。
崖边凉风习习,她周身仙常常不稳,最后实在不行便断了修炼,翻阅起了褚清秋抄录好的神魔诀,勾画了几道关于魔气的禁术。
直到日落月升,更深露重,她身后的结界才有了静,宁拂衣起身,同步履飘摇的褚清秋对上了视线。
褚清秋显然有些慌乱,她裹紧身上月白色的氅衣,张嘴想说些什么,宁拂衣几步走到她身前,用掀开氅衣。
狰狞的伤口顿时出现在眼前,虽然经用衣裳盖了,还是露出几片疤痕,疤痕边缘钝滑通红,一看便知是烧伤。
“衣衣,你我说……”褚清秋想拉她衣袖,那衣袖登时从她掌心抽出,女子大步跑开,不见了影子。
“宁拂衣!”褚清秋厉声喊她,但转身时扯了腿上的伤,疼得话音戛然而止,咬牙许久才忍过去,颓然弯腰。
眼中慌乱几乎要溢出来。
宁拂衣心里有气,并未怄气,她粗粗脚在石殿里翻出江蓠留下的药箱,她怕褚清秋取用便没放进一念珠,如今派上了用场。
药箱虽小暗藏乾坤,里面装有数千个夹层,宁拂衣心烦意乱地翻找半晌,才从最小的夹层中取出清凉膏,闪身移出殿外。
褚清秋影不见,她放出神识才寻到,便又闪身过去,多少耽搁了些时间,待赶到山崖下时,便见褚清秋背对她,孑然而立。
她腰身不那么直挺,背上好似压了无形的重担。
“褚清秋,你……”宁拂衣的话在跑到她面前时戛然而止,愣怔地看着她的泪眼涟涟。
褚清秋身子微微偏移,不让宁拂衣盯着她脸看。
“我不曾想瞒你,是事态紧急,我还是云际山门的掌门,不得不去。”她低声道,“东荒起了大火,是无极鬼火。”
“我知晓你不愿再舍命参与,我理解你,这本就不是该落在你身上的,但我还是神尊,便要为天下生灵负责。”
“你生气了,我本答应你陪你留下,你气闷也是应的。”褚清秋声音淡淡,“对不起。”
她语气没什么起伏,但有了眼泪加持,反差下来便不再强硬,反而让宁拂衣有些足无措。
宁拂衣凤目低垂,复又抬起,眼尾含笑,掀开她氅衣,把药膏用仙覆盖她裸/露的伤口,看着那藕臂吃痛微缩。
衣袖下是大片的烧伤,看得触目惊心。
“我确实气闷,但并非气你去帮忙,而是气你受伤。”宁拂衣说,低头施法,让药膏作用均匀。
褚清秋透过泪看她,女子面上确实没有怒色,也并无戾气和偏激,有的是成熟的沉静。
褚清秋忽然有些恍惚,这时才觉得记忆中时不时便怒不可遏的小魔头,经历种种后,彻底不似往常了。
“我往常不会阻你的道,如今更不会。”宁拂衣抬眼扬起笑意,哄着似的柔声说,“我陪你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