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 有人倒吸了冷气。
但又觉得这才是顾非池一贯的风格,颇有些见怪不怪的味道。
“皇叔,”怡亲王上前半步,含看着礼亲王, 说道, “阿池早就及冠, 了江山社稷,也是该早日大婚。”
礼亲王在一个短暂的愣神后, 也反应了过来, 拈须了:“说得是,社稷。”
其他人也深以然,纷纷附和。
“臣等定尽心救治皇上。”太医令唯唯应诺。
这儿, 在几个太医收了帝后身上的银针后, 内侍们就把二人抬上了肩辇,两个肩辇一前一后地被抬走,往乾清宫方向走去。
太医令和一众太医连忙跟了上去。
“梁公公。”顾非池出声唤住了正欲离开的梁铮。
梁铮立即驻足,躬身听令。
“听说, 皇上还留了诏书?”顾非池用极慢的语速问道。
“是。”梁铮干巴巴地应道。
顾非池吩咐道:“你去把诏书拿来。”
什么诏书?其他人有些不明所以。
梁铮躬身作了个长揖:“奴婢遵命。”
他用言辞与行表示他对顾非池的臣服。
这儿,梁铮心里其实也有点乱,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他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才投靠了顾非池。
本以他是在孤注一掷,将来怕是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地说他是个背主的阉臣, 却怎么也没想到顾非池竟然是正统!
这下,他怎么也算不上是背主了吧。
而且, 还阴错阳差地先占了这从龙之功。
梁铮深深地看了顾非池一, 转身的同,甩了下手里的拂尘, 步履轻快地追着肩撵走了,喜上眉梢。
顾非池又转头看向了华阳:“姑祖母,我们回戏楼吧。”
华阳点了点头,还记得把失魂落魄的唐越泽一起叫上了。
徐首辅以及几个阁本想问问诏书的事,见顾非池先走了,面面相觑之后,纷纷跟了上去。
众人簇拥着顾非池与华阳走过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远远地,就听到音阁里那些伶人还在唱着,乐工还在弹奏着。
歌声与丝竹声袅袅地随风传了出来。
只不过,戏楼里的人都有些心神不宁,谁也没去听戏里唱的是什么。
先是大皇子继帝后之后急匆匆地走了,再是华阳大长公主带着几个宗亲臣也离开了,这戏都唱完一折子了,谁都没有回来,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尤其是,坐在龙椅附近的官员们更是惶惶不安,反复地回想着华阳走之前说的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回来了。”
“华阳大长公主殿下、礼亲王他们都回来了!”
这下,再没人顾着戏台了,全都翘首引颈地注视着一楼大门的方向。
然后,就看到华阳迈进了音阁的门槛。
与她并肩的青年,容貌昳丽,丰姿俊朗,举手投足之间,一股傲慢矜贵的气质扑面而来。
这衣着,这型,还有胸前那串紫藤绢花……
这是顾非池?!
他的面上少了那一贯的鬼面。
面色如玉,丰姿夺目。
似边的骄阳,让身边的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更要的是,顾非池的脸完无瑕,绝不似传闻中那般被毁了容。
戏楼里的众人如坠云雾之中,又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再看跟在顾非池身后的其他人,神情都有些异样,或是激,或是唏嘘,或是失魂落魄,或是面有余惊……共同的是,他们的视线全都在看前面的顾非池。
戏楼中的骚更激烈了,众人开始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总觉得有一件大的大事似乎发生了,偏偏就自己不知道。
各种细碎的声响几乎压过了戏台上伶人们的吟唱声。
很快,徐首辅等人簇拥着顾非池上了东侧戏楼的二楼,又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直到顾非池率先在皇帝下首的座椅上坐下,其他人这才一一落座。
戏楼里的众人又安静了下来,目光又转而望向了空荡荡的龙椅以及凤座,其他人包括大皇子都回来了,也只有帝后未归。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旁边服侍茶水的内侍恭敬地给顾非池手边的白釉梅花杯中斟了酒水,顾非池执起了这盏白釉梅花杯,遥遥地对着西侧戏楼的萧燕飞举杯。
这一次,他主先敬了萧燕飞一杯,容张扬,似在炫耀着什么。
萧燕飞也捏起她手边的白釉梅花杯回敬,璀然而,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无声地以唇语说,厉害,他真厉害。
她盈盈地将杯中的果子露一饮尽。
宁舒倾身凑了过来,挤眉弄地小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罗刹不是毁容了吗?
“现在好像不丑了!”
“你不吃亏了。”
听宁舒嘻嘻地说着,萧燕飞也跟着了起来,与她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