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是一种可以最为卑微渺小的生物,即便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也可以将它们碾压于指掌之下。
但是蚂蚁同样也可以咬人痛入骨髓。
这是战齐胜此时最为深刻的感悟,在他心中,李乘风便是那只蚂蚁!
被关在禁地牢笼之中的战齐胜用下巴用力碾死了一只沿着树藤往他身上爬的硕大钻地蚁后,他将这只蚂蚁吃进了嘴中,上下牙齿用力咬合,咬得咯吱直响。钻地蚁那酸涩甚至是带着轻微腐蚀的体液进入到他的口腔,让战齐胜口中剧痛如同吞了一团烈火,刺激得他脸颊发出一阵不正常的红艳之色。
他并不饿,但是他此时因为一直保持着站立被卡住无法动弹的姿势,浑身上下已经酸痛到他几乎要爆炸,这股愤怒郁积在他的体内,让他无处发泄,以至于他甚至将这钻地蚁当成了李乘风,恨不得将他咬碎吃进肚子里面。
但奇怪的是,他此时越是愤怒,内心深处却越是冷静。
这一连串的打击反而让他有些清醒过来了,战齐胜开始反思自己的失误和错处,内心深处开始正视这个连续让自己吃亏的李乘风。
“再疼一点,还不够……”战齐胜又用下巴碾死了一只往在树藤上面攀爬的钻地蚁,然后他咬牙切齿的将它咬碎,任由它那刺激的体液灼烧他的口腔。
此时的战齐胜看起来精气神已经完全不像那个战家原来的贵公子,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头跌入陷阱的野狼,他两眼中充满了血丝,眼中同时混杂着冷静与疯狂两种截然相反的目光。
“一定要足够疼,才能让自己好好的记住这一次!”战齐胜腮帮子上的肌肉拧动着,他牙床用力磨动着。
在参天巨树高二十米的巨树上,有一大一小两名修士正好奇的打量着下方。
“哎,关,关关了多,多多久了?”小个子修士叼着一根树枝,蹲在树杈上看着,结结巴巴的说道。
“估计有一整天了吧?”大个子修士啧的一声,他打了个哈欠,一脸愁苦“唉,还有六天才会解开,我们岂不是还要蹲在这里守六天?”
“这家,家家伙新来的?这么不不不,不开眼,第,第第一天就,就,就就敢闯禁地?”小个子双手抱着膝盖,脑袋枕在自己的膝盖上,身子一前一后的摇晃着,但偏偏在只有手指粗的树干上却始终掉不下来。
大个子嗤笑道:“估计又是被哪个师兄给坑了吧?哎呀,每年都有新人中招,啧啧,烦不烦?也没点新花样。”
小个子奇道:“还还还,还有什,什什么更坏的的的,的招数么?”
大个子嘿的笑道:“至少骗他们走个五十步嘛。”
小个子惊道:“哇,你你,你,你比我还坏啊!”
大个子哈哈一笑,刚要说话,忽然他神色一变,身形刹那间消失在原地,小个子一愣,随即身形一闪,也消失不见。
此时在树下,袅袅婷婷的走过来一个人影,她戴着帽兜,穿着一件普通的修士服,从身形上来看是一个女人。
“站住,灵山禁地,岂能擅闯!”
大个子与小个子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跟前,神色紧张,一副随时出手的模样,他们实在是不想再有人擅闯禁地了,惹出来的麻烦到时候都得他们两人擦屁股。
这女人看见他们二人,站住了身形,她伸手取下了帽兜,露出一张冷艳绝伦的面孔和一头火红的长发。
大个子和小个子顿时一凛,神色敬畏的低下头来,不敢直视这张面孔:“大师姐!”
灵山派的女修行人不少,约莫在三百人左右,可以被唤作师姐的,约莫在一百余人,但有资格被唤作大师姐,并且可以替代她本身名字的,有且只有一个。
对于当今天下年轻一代女子修行人当中究竟谁最厉害,这一点江湖中一直争论不休,有人说是大齐公主赵飞月,有人说是战家凤女战齐芸,也有人说是凤梧阁阁主的千金曲悠扬,更有人说是灵山派藏秀阁的大师姐。
但毫无疑问的是,大师姐的修为水准,已经直追年长一代的大修行人。
大师姐神色清冷,崖岸自高,她淡淡瞥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不去修行,在这里偷懒么?。”
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才对呀!
小个子心里面暗自嘀咕着,但他也不敢跟大师姐呛声,这位大师姐性格之霸道,手段之凌厉在江湖中赫赫有名。
小个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昨,昨儿有,有,有有人擅,擅擅闯,闯闯闯……禁,禁地,现,现,现在被,被被被关,关关起来了,咱咱,咱咱咱,咱们两,两两,两个在这儿看看,看看看着呢。”
大师姐瞥了小个子一眼,面容冰冷,但双眉微蹙,别说是她,便是小个子的搭档在一旁听他这结巴说话都觉得费老鼻子劲了。
大师姐道:“哦,那不就是在偷懒么?”
两人面色有些难看,大个子更加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师姐,不知尊驾到此,所来为何?”
大师姐淡淡的说道:“你们没资格过问。”说着,她便盈盈往里面走去。
小个子和大个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使劲给对方打着眼色:“你你你,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