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这一刹那前世今生猛然贯通,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画面陡然间联系在了一起,李乘风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对苏月涵会有一种天然的好感,为什么苏月涵会突然间对自己的态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会显得那么的爱恨交加?
可是……那个抛弃她,让她悲痛欲绝,最终沦为妖王的男人,真的是他么?为什么会这样?
李乘风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苏月涵,却见她此时背着双手,然后悄悄然往李乘风这边靠了靠,双手往后摸索着,像是想要去摸李乘风的衣裳。
李乘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看着她手摸索上来,抓住自己上半身的衣裳,然后使劲揉搓了一下,将手上的油腻和黑污给擦掉,留下两个黑糊糊的手印。
李乘风顿时哭笑不得,他眼见园中走过来一个中年美妇,这美妇一身明黄色华服,头梳堕云髻,鹅蛋脸,杏花眼,生的肤白貌美。
苏月涵瞧见这中年美妇过来,便笑嘻嘻的扑上去,双手拉扯着她的衣袖摇晃着撒娇:“娘,你怎么来了?”
中年美妇佯怒的瞪了她一眼,用手指一戳她额头:“还不是来找你这个皮猴子!一大清早就出去野,害得我们一阵好找!今儿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
苏月涵使劲摇着中年美妇的手,身子也跟着摇晃着:“娘!孩儿是出去给娘亲物色礼物去了嘛!过几天就是娘亲过生,孩儿不想娘亲过生的时候,孩儿的礼物被其他人给比了下去嘛!”
这中年美妇顿时笑颜如花,之前装出来的怒意全部都不翼而飞,她宠溺的搂着苏月涵,抚摸着她的头发,笑道:“哎哟哟,我的小宝贝哟,娘亲可不需要你的这些礼物,你呀,好生在家呆着,多学学女红,那为娘可就烧香拜神了!你呀可是老大不小的了,赶明儿为娘给你相门亲,让男人来管管你!”
苏月涵立刻扑到中年美妇的怀中撒娇道:“哎呀,涵儿不想离开爹娘,不想走嘛!”说罢,她悄悄的扫了不远处的李乘风一眼。
这时候中年美妇也向李乘风看去,她扫量了李乘风一眼,狐疑道:“你是新来的?看着面生得很……”
她刚要接着说,忽然间发出一声悲鸣,此时也顾不上她的宝贝苏月涵了,径直扑到凉亭池塘边,扒着雕栏画栋的围栏悲声道:“我的锦鲤黄!我的满江红!我的青团绿啊!你们都怎么了,天哪,怎么会这样!”
李乘风不解的回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嚯!
好家伙!!
这一鱼池琳琅满目的……死鱼呀!!
曾经,它们有的头顶金黄,富贵逼人,有的抬头见红,喜气洋洋,有的五颜六色,花团锦簇,可现在它们都只剩下了一种颜色:鱼肚白。
而且是连绵一片的鱼肚白!
那一片的惨白,白花花的刺眼!
李乘风心念一转便知道,这定然是方才苏月涵洒下去的“美食”造成的恶果!
可……这也太离谱了吧!
转眼间就都死了!这特么的是有毒啊!!而且是剧毒啊!!
这丫头菜里面放了什么?
该死,不会一会连我也一起毒死了吧?
李乘风一时间额头冷汗淋漓,觉得自己肚子都开始疼了起来。
这中年美妇回过头,悲愤的朝着苏月涵怒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月涵唬了一跳,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立刻将目光投向李乘风,尤其是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李乘风身上那两个油腻腻的手掌印上打转。
李乘风顿时面色发黑,盯着苏月涵暗道:我靠,这个小娘皮,看不出来啊!你无耻的样子,颇有小爷我当年的神韵!
中年美妇一瞧李乘风这冷汗淋漓,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顿时脸色一沉道:“你这大胆贼子,对我的鱼儿都做了什么?”
李乘风张了张口,愤怒反驳:“阿坝阿坝阿坝……”
中年美妇一愣,道:“还是个哑巴?”
李乘风破口大骂,哑巴你个屁呀,你全家都是哑巴:“阿坝阿坝阿坝,阿坝阿坝阿阿坝!!”
苏月涵眼珠一转,连忙扑到中年美妇跟前,摇晃着她道:“哎呀,娘亲,他初来乍到,又是个哑巴,娘亲就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了嘛!”
中年美妇面带寒霜,她怒道:“这些鱼儿与你有何怨何仇,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苏月涵拉着中年美妇的手,将她拉往院落外面去,一边走,一边道:“娘,这件事其实另有蹊跷,你听涵儿这边跟你说。”
中年美妇瞪了李乘风一眼,怒道:“你不要走!一会便来收拾你!”
苏月涵拉着中年美妇往外走,她悄悄回头看了李乘风一眼,吐了吐舌头,然后朝着李乘风打了个手势,示意让他赶紧离开。
李乘风哭笑不得,他自然不会再呆着等对方来收拾自己,好在他没有了仙力,但手脚力量还在,身体肌肉的记忆还在,他来到墙院边,只一个纵身便上了墙,然后几个翻身便出了这后花园。
离开了后花园后,李乘风这才有时间去思考一连串的问题:如果当初离开苏月涵的真的是自己,那么为什么自己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刻离开苏月涵,让她惨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