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男人的怒喝震动空气的同时。 被扯住衣领的瑛二偏头避开那个吻, 蓝瞳幽深冷漠,反手便是肉眼看不清的一拳。 “噼里乓啷!!” 一道身影飞了出去,撞倒一大堆椅子和杂物, 乱七八糟的在墙角摔作一团。 尘土飞扬的地面上,躺成大字的银发杀手慢慢抬起手,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垂眸看了一眼,又抬眼看向俯视着自己的瑛二。 死寂之中, 他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似愉悦又似嘲讽的嗤笑。 “这次终于不装了?” “我听不懂呢, 不要脸的人渣在说什么?” 蓝发医者回以灿烂的笑容, 单手插兜站在破窗透进的夕阳下,刚刚揍飞过男人的右手“唰”“唰”“唰”地向下扫着白大衣上的褶皱, 指尖在滑面布料上滑动的声音规律而懒散,让他人的视线不自觉地聚焦向他连红都没红一下的苍劲指骨。 或许是发现被攥皱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弄不平整了,他轻啧了一声, 干脆脱下了白大衣, 搭在手臂上, 漫不经心地看向了进门来的金发男人。 ——原本已经准备好扑过去暴揍银毛的降谷零,此刻早已陷入了失声。 寂静中,屋檐下的金色尘埃浮浮沉沉, 面容模糊的男人背着光, 只能看清鼻梁和下巴的剪影。他的脊背挺直如松柏,微蓬发丝被清风摇曳,朝他的方向缓缓转过了头。 那一瞬间是阔别四年的心跳如擂鼓。 降谷零指尖发颤, 喉咙被堵住了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眼前飞快闪过几帧从前, 回过神来却发现这个人近在咫尺, 身后是比秋水还温柔的天空与夕阳。 他还是那么灿烂,是微风,是晚霞,是心跳,是无可替代。 在心扉与灵魂被叩动的颤栗感中,降谷零金色的睫毛轻颤着,烟紫色的眸中不可思议地结出一层泪膜,寂寥灰暗的眸底却缓缓亮起星辰般的光与笑,情不自禁地上前了一步。 “瑛……”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波本,莱伊,苏格兰?” 不和谐的声音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视。 降谷零一秒被唤回现实,他发热的大脑迅速回归冷静,快速眨眼眨去模糊的视线,只有胸膛中还翻涌着滚烫的热意。 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眼神就看得脸烫。 ……幸好他的肤色根本看不出来。 公安卧底清了清嗓子,暗暗深吸一口气,这才自觉可以发出正常的声音了,遂轻车熟路的挂起笑容,慢悠悠地回答: “我倒是想问你在做什么……” “强迫别人可不好,琴酒。” “波本和苏格兰领我来的,你问他们。” 风格迥异的三种回答同时响起。 帅的风格也各有不同的三个男人同时沉默,随后其中两个齐齐瞪向第三个。 “——噗。” 观察了半天的瑛二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不要紧,四人的目光全都“嗖”一下射了过来,其中,刚才和他对视过的金发年轻人还不顾眼角渗出的水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莫名感到了压力的瑛二:? 他眨了眨眼,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心想不对呀,上次他救风见裕也的时候又没让这个心狠手辣却不行——不是,准头不行的人看见自己,他为什么要瞪他? 难道是觉得自己刚才在笑话他?……啊,虽然确实是因为他才笑的,但那其实是因为自己觉得他瞪人的样子很可爱啦。 其他两个人虽然不及他可爱,但一个有着乖巧又灵动的猫猫眼,看着他的眼神亮得像看到了什么支撑他生命的东西,一个配色和气质都很像甚尔和就也,初始好感度蹭一下就涨上去了。 总之,虽然从这三个人都拥有酒名来看,他们应该都是板上钉钉的罪犯,但他们可比琴酒顺眼多了。 ……不过为什么看到他们同时站在这里,自己会有种微妙的心虚感呢? 木遁使深沉地摸了摸下巴,思考未果后果断掀过了这一茬,在某只小金毛一刻不停地瞪视下掩饰的咳了咳,上前几步走入了阴影中,也终于让刚进门的三人看清了他的脸。 立竿见影的,他们盯着他的眼神都多了一种无言的凝滞感,一个比一个更深、更专注的用目光描摹着他英挺深刻的五官,顾盼神飞、灼灼耀眼的笑容,还有那双深海蓝色的眼睛。 感觉更有压力了的瑛二:……? 忍者百思不得其解地歪了歪头,想了想,还是顺从本心,主动向正中间的金发男人搭话道: “呐,刚才是你说看穿了那些假线索的对吧?” 降谷零一愣。 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毕竟在他看来,那些布置假线索的手法实在太熟悉了,都是警校时期这个人教过他的。 他看到以后激动得不行,认定是这个人回来了,是他给自己留的暗号,所以刚才进门时他才那么高兴,所以看到这个人居然想和琴酒接吻(当然事实证明这是个误会)才会那么愤怒。 可瑛二既然特意提到这个…… 还没等降谷零紧急开动脑筋想出答案,瑛二就紧接着笑道: “你好厉害啊!那些我还是挺认真去做的呢,结果居然这么快就被你看破了!” 降谷零怔住了。 他看着蓝发男人主动释放着友好,但眼神中的好奇也好、不着痕迹打量自己的视线也好,全都透着无处掩饰的陌生的样子,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心尖蓦地一颤。 难道…… “你——”不记得了吗? “喂,Doctor,你刚才不是还说会对踏入诊所的病人负责到底吗?” 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琴酒懒洋洋地倚着墙,双眼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瑛二,看到他在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