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事的罪魁祸首是宫里那位,别看众人逼迫那位下罪己诏,又杀了吴思恩的几个干儿子全家平民愤。
其实,其中都是有利益支撑。
皇帝下了罪己诏,臣子就是劝诫君王的贤臣,以后朝堂上权柄一定大增。
就是死谏的御史,都盼着青史留名。
而照管这些孩子,琐碎,付出再多,名利也不会有一分好处。
反倒是照管不好,人人都可以骂一句。
甚至还会得罪宫里那位,万一那位迁怒,恐怕是所有前程都搭进去了。
方玉主动接手,一是因为这些孩子在他的谋划里,占了很重要的角色,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若是任凭朝廷那些人敷衍,这些孩子再有夭折,他于心不安。
二是他从来不急着往上爬,因为他有两张最大的底牌。
一个是他不缺供给这些孩子的吃用之物。
一个是会让整个大魏都惊掉下巴的靠山。
所以,这些日子朝堂上风起云涌,整个京都也蠢蠢欲动,他都没放在眼里。
但方玉可以做到这些,京都里很多人却是不成啊。
天子脚下,就是一个街边晒太阳的乞丐,也能评论几句朝堂大事。
一千孩子被拐到京都炼血丹,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是一个太监能做成的。
那位不下罪己诏,不承认他的错。
但在百姓心里,已经人人都判了他的罪。
在外边不好说,家家户户都饭桌儿上,背了孩子,谁没冲着皇宫吐过口水。
若不是夜家只有这么一个玩意儿还活着,当年跟着征战平乱的贤王爷过世了,其余亲族也在混乱中死个精光。
怕是朝臣们早就动心换人坐皇位了。
不过说起来,贤王世子当初不知因为什么,被远远打发去西南边疆守边寨了。
听说很是勇武,但下课年前怎么一直没人打他的主意。
或许这次过后,就有了,也说不定呢…
冬夜,雪花纷飞,落进灯笼朦胧的橘黄色光线了,很是美丽。
今晚在宫里班房值夜的于丞相敲响了另一个阁老的房门。
两人好似约好一般,一壶茶,两个茶杯,慢悠悠说会儿闲话儿。
“济安堂那边,那些孩童可是安顿好了?”
于丞相问道,他的眼下有些青黑,这几日显见很是疲惫饿。
坐在对面的是程阁老,也是多年宦海沉浮的老人。
这会儿笑道,“幸好我今日听下边的人说了几句,否则相爷这般问,我都答不出。
说起来,这几年,各处都越发懈怠了。
济安堂破败的不成样子,根本做不到庇护孤寡老少。
但吏部下边有个书记官叫方玉,自从进京大考开始就一直在资助照管两个济安堂院子。
拾掇的很不错,也恨得人心。
这次,那些孩童就被安置到了这里。
顾忌着那位,谁也不敢去搭把手儿。
这段时日,都是那个方玉在供给吃喝,又到处借人手帮忙照料。”
“哦,还有这事?”
于丞相有些意外,神色里倒也松快几分。
他叹气道,“这也算好事,到底还有人没有吓破胆。”
程阁老儿也是叹气,“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过些时日,孩童们被家里接走,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于丞相却是脸色不好,“树欲静而风不止,谁也不知道下次会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
程阁老转开话头儿,问道。
“明日,官文就会下发,礼部负责选妃。
不知相爷…家里可有安排?”
于丞相沉默不语,茶水喝了一杯接一杯,显见很是为难。
程阁老也就不问了,很快扯了一些政事出来商量…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最大的事情就是备年货了。
尤其是金河县这边,天高皇帝远,京都闹翻天,这里也照旧是安宁喜乐。
方圆儿先前备下的干肠之类,分了一些给孙管事,家里又吃一些,就没了剩了多少。
她也不嫌累,这些日子又没少张罗。
空间里的新米又收割一次,她偷偷拿出半袋子,掺和了糯米,浸泡,磨浆,控水。
最后烙了粘糕饼,蒸了粘豆包。
原本以为会得家里家外,老少女子们喜爱。
没想到最喜欢吃的居然是叶公子。
白白的面团,包了细细的豆沙,拍成小饼,烙的两面金黄。
粘上甜甜的糖霜,叶公子一顿能吃七八个。
若不是方圆儿怕他伤胃,他恨不得顿顿包圆儿。
哪吒跟着凑热闹,每次也都不少吃。
这一晚,方圆儿带了一团黏面子进空间,给家里人吃个新鲜。
正烙饼的时候,方玉就进来了。
方圆儿一直知道哥哥在给叶家帮忙,但可不知道详情。
这次好不容易逮到哥哥,她就问个仔细。
方玉也没瞒着她,甚至也没背着爹娘兄嫂。
他稍微挑拣一下,把能说的都说了。
果然,方家人都是惊得厉害,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