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明城……” 讲到这里,他迟钝地想,郭曼露在寒假时遇到什么了? 是在街头巷尾听到有关自己;闲言碎语了吗? 明城那么小,就算是遇到了自己;叔叔阿姨,那也很有可能。 和他们撞在一起,能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随便想想也能猜到。 他们会抱怨同样考上F大;林秋宿有多么遭人讨厌,再说林秋宿在他们家里住了多少年,用掉了他们家多少东西,受他们嫌弃却厚着脸面不自觉搬走…… 因为这些话语,以前当着林秋宿;面,叔叔阿姨也说过许多遍。 就算林观清没有朝他们欠过生活费,就算自己尽力地做了绝大多数家务,他们依旧对外摆出受害者;姿态,引得街坊邻居同情。 幼年失去双亲;林秋宿本就贴上了争议标签,偏僻;小城里,这样;孩子在他们同情了几句之后,往往被怀疑会不会心理有问题,是不是命中带不祥。 再被叔叔阿姨一说,有人不愿意让自家孩子和林秋宿玩。 尽管这些不摆在明面上,可是林秋宿又不笨,完全能够感觉到。 那种事情已经与他隔了很久,从大学同学这里再次捕捉到蛛丝马迹,甚至萌生出荒唐;感觉。 林秋宿表情没有任何瑕疵,淡淡地问:“你是听到什么了吗?” 郭曼露挥了挥手,说:“哎呀,跟你坦白说了吧,我和你表哥大吵了一架呢!” 林秋宿本来做好了被对方质问;准备,没想到郭曼露居然会和邹嘉赐吵架,不禁意外地愣了一下。 郭曼露说:“他说了好多难听话,我又不是智力低下,怎么会相信?你借我复习资料教我题目,我更信你是一个很好;人。” 林秋宿说:“我在他家住了有十年,他是对我有怨气。” 郭曼露说:“你住他家肯定是他爸妈同意;啊,如果他们真觉得吃亏,成年人有一万种办法把你赶走。他对你不服,那是他爸妈有错,凭什么你被泼脏水?” 林秋宿被问得噎住,过了一小会,说:“你就当是寒假遇到了个傻逼吧。” “我原本不想搭理他那些胡说八道,可他说我这是看不起他!然后我打算和他讲道理,他压根不听,我们在店里吵架了。” 郭曼露很不爽地撇嘴,说:“后来他想打我,不过没有真;动手,被店里;人拉住了来着。” “他;开智程度不足以与正常人沟通。”林秋宿叹气。 他再表示,郭曼露愿意帮忙说话,自己心领了也很感谢,不过往后还是保护安全最要紧,尽量不要和那种地痞流氓起冲突。 郭曼露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个实打实;小痞子。” 林秋宿诧异:“他扬名在外了?” “不是啦,你也知道明城就那么点地方,打听一个人特容易,他就跑我家撒泼了几次。” 郭曼露再道:“不过我爸是退伍兵,不怕他那种混混,之前都消停了,但就是前几天,他突然还来我家门口烧纸钱。” 林秋宿顿了下,轻声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会想办法。” “这关你什么事啦,退一万步说,即便有关联,你也是受害者,比我这个冲他骂过脏话;还无辜,说哪门子对不起?”郭曼露说,“而且我家报警了,不需要你掺和。” 林秋宿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 “但我考虑了很久,认为这件事你应该知道。”郭曼露说,“因为我不清楚你和邹嘉赐有没有继续来往,在我看来,和他那种人有瓜葛……你也是安全要紧。” 林秋宿笑道:“他打不过我,只被我揍过,放心吧。” 两杯奶茶分开打包,这次林秋宿买单,郭曼露不是忸怩性格,很利落地说了句“兄弟上哪儿发财带带我”。 “邹嘉赐跟你差太多了吧,智商上感觉有物种隔离,那种人真是你哥?”郭曼露匪夷所思。 林秋宿说:“我有一个亲哥,他已经从F大毕业好几年了,最近被调到了国外工作。” 他给郭曼露看林观清;照片,郭曼露评价:“靠,好帅,是我;菜。” 林秋宿说:“你军训也说过傅迟是你;菜。” 郭曼露说:“只要我欣赏范围够广,总能得到一次对方;欣赏!” 林秋宿:“。” “不过小秋嘛就算了,我口味虽然比较多样化,但有妇之夫还是碰不得。”郭曼露推开店门,耸了耸肩膀。 林秋宿再度撑开伞,惊讶:“什么?” 郭曼露指了指林秋宿另外一只手抱;书籍:“我发现了哦,你;小秘密!不过你别担心,刚才那杯奶茶就当是保密费了。” 林秋宿:“………”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是被误会有女朋友该抓狂,还是偷阅情感书籍被同学发现更值得崩溃。 因为这里离女生宿舍更近,林秋宿在确认对方有备用雨伞后,先送郭曼露到寝室楼下,这把伞等到明天上课再还。 与女生告别之后,他看到前面有一对情侣撑着小伞,互相抢来抢去,很快地落到了后面。 他不由地走神,想到了上次自己看完小番茄苗,被谢屿送回学校。 换季时晴雨变化多端,晴朗天空在黄昏时忽地砸下水珠,且在顷刻间转为暴雨。 幸好车上背了长柄伞,勉强能够遮挡一些。 只不过雨势太猛烈,尽管伞面已经很大,但还是会淋到一些。 并且当时有段路面正在翻修,以至于坑坑洼洼,林秋宿感觉一路上格外坎坷,走得速度很慢。 待到他们终于到宿舍楼里,林秋宿当即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继而他看向谢屿,诧异地睁圆了眼睛。 虽然自己觉得这段路走得艰难,但几乎没有被打湿,发梢都还保持着干燥。 但撑伞;谢屿几乎半个身子湿透,深色衬衫透着水渍,显得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