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总!”
小艺人一看到南颂,宛如坠入魔窟的人重新找到了回人间的路,一瞬间有哭泣的冲动,连滚带爬地朝南颂跑过去。
南宁竹却在看到南颂带着南琳走进来的瞬间,脸阴沉了下去。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南颂让艾总监将小艺人带下去,就拉着南琳走了进去。
南宁竹一副被搅了好事的不爽,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仙风道骨的衣服与方才的所作所为极不相称,自诩翩翩君子的人,背地里干的却全是下流事。
比起瞧不上二叔的阴险狡诈,南颂更看不惯三叔的虚伪龌龊。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有时候南颂就觉得奇了怪了,都是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兄弟,为何品性差别如此之大,有的树小时候还挺正的,长着长着它就歪了。
“大侄女,青天白日的,这是干嘛呢?”
南宁竹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头也不抬地跟南颂打了个招呼,顺手从桌上取来两枚文玩核桃,放在手心里盘。
南颂冷漠的视线在南宁竹脸上划过,吐出的字眼冰冷无情,“青天白日的,三叔又在这里做什么?”
南宁竹面上波澜不惊,即便当着亲生闺女的面,他也没有丝毫避讳。
手里的核桃盘的响,盘出了油,南宁竹脸上的笑容也油腻腻的,“小艺人一心想红,死乞白赖地缠上我,我也没办法啊。有哪个男人会拒绝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呢?”
这样无耻的话,南琳这个当女儿的听了都替父亲感到害臊,南颂冷清清地看着南宁竹,忍不住想啐他一口。
人一旦不要脸,真是跟大街上的疯狗没什么两样。
自从当上这个副总,南宁竹就以为自己是皇帝了,把南星传媒当成了他的后宫,约见个小艺人也自称“临幸”,把无耻当风流,把下作当玩乐,行为令人发指到了极点。
这些年即使贺深明着维护,南颂暗地保护,可还是有那么些个涉世未深又一心想红的艺人动了歪心思,被动或主动地贴上了南宁竹,而他家里那位华裔小姐何欣女士,俨然一副成功上位胜利者的姿态。
整个世界荒谬得有时候令人无法置信,却又偏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可南颂既然回来了,就要破破这些歪风邪气。
她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冷漠的视线朝南宁竹扫过去,唇角却勾起一丝讥诮,“果然人老了,脸皮就会变厚,什么猪狗不如的混账话都说的出来。琳琳,你这个爹活着,倒不如死了。”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南宁竹也没料到南颂竟会这么直接地跟他撕破脸,两枚核桃“啪”的一声砸碎在办公桌上。
他横眉怒目,“小畜生,你敢骂你三叔?!”
南颂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放在手里打量着,淡淡道:“你应该庆幸你是我三叔,换做别人,何止骂你,你现在的脑袋,都不一定会在你的脖子上。”
话音刚落,没等南宁竹反应过来,那枚玻璃杯直直地朝他飞过来,他连躲都来不及躲,玻璃杯便直接擦着他的脸颊飞到了后来的玻璃柜上,两相撞击,发出“砰”的一声,哗啦啦碎了一地,吓得南宁竹抱住了脑袋。
南琳在一旁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只觉得心脏都跟着跳停了。
刚才那只玻璃杯,如果再偏一点,哪怕一寸,这会儿可能碎的就不是玻璃柜,而是她父亲的脑袋了。
南颂威胁人的话,从来不是说说而已。要你死还是要你活,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南宁竹抱着脑袋龟缩在桌子底下,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吓得面如土灰,外头艳阳高照,他整个身体却像是刚从冰湖里捞出来,冷得打颤。
他伸手碰了碰脸颊,颧骨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轻轻碰一下都疼得钻心,他倒吸一口凉气。
南宁竹缓缓站起身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南颂,到了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南颂是动真格的,而且她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追着他撒娇喊他三叔的小女孩了,不知何时,她已经成为了一条毒蛇。
他隐隐有种感觉,他这个幸存下来的大侄女,可能比他那个已经死掉的大哥,还要心狠手辣,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当南宁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南宁柏的时候,南宁柏一张老脸也皱了起来,他瓮声瓮气道:“这还用你说,老子早就发现了,南颂这臭丫头,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这次回来,搞不好就是找我们索命的。”
“她、她能知道什么,当年的车祸,我们……我们也只是没有提前告诉他们而已,那些人要他们的命,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可不担这个责……”
“行了,你闭嘴吧!”
南宁柏没好气地打断弟弟的话,“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以为你逃得掉?现在想起来逃避责任了?你以为你见死不救,能落下个什么好?咱们那大侄女,就会不追究你的错,放你一马?”
他冷哼一声,“就算她真的放过你又怎么样,咱们已经在她爹手里窝囊了大半辈子了,你还想再被南颂牵着鼻子走?富贵险中求,以前那些穷日子,老子再也不想过了!”
南宁竹听到这里没话了,谁又想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