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哲点点头,又挠了挠头。
“第一次送女孩子生日礼物,没什么经验,问了我姑姑,她说女孩子都喜欢衣服包包首饰之类的东西,我想着姐姐脖子上比较空,就给你做了一条项链。”
南颂低眸,眼尖地看到了他手指上的伤口,即使没有贴创可贴,也能看到破了皮,划出了不少血痕。
她是玉雕师傅,最知道这种伤口是怎么来的了。
司哲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头一回做,不太熟练,以后就好了。”
南颂眼眸清清地看着司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她从来都不缺首饰。
单是母亲留下来的珠宝项链,她每天换着花样地戴一年都戴不完,更别说各大品牌商、爹爹们还有哥哥们送的,开一个珠宝店都绰绰有余。
她也不是不愿意戴,只是那些足金足量的珠宝太重了,戴在脖子上坠的慌,只有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她才偶尔戴出来亮个相。
长到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男孩子亲手制作的项链。
想来也知道,这一双厚实修长的大手,要制作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有多么不容易。
他越是轻描淡写,就越让南颂觉得手心上沉甸甸的。
心里的感觉,怪怪的。
脑子刚刚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丁名扬就擦了擦手,在司哲的后脑勺上呼噜了一把,“这孩子就是孝顺,上次我过生日,他送了我一把菜刀,高级定制的呢。”
司哲抿了抿唇,打心底里嫌弃他师父:这个时候,您打什么岔啊。
不得不说,丁名扬这一开口,打消了南颂的许多顾虑。
她以一种郑重而严肃的口吻道:“我知道你懂事,想讨我开心,可你是职业篮球运动员,又是厨师,手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为什么要做这种会让自己受伤的事情呢?”
司哲见南颂板起脸来,心里一突突,不是害怕,也不是敬畏,就是单纯的不想让她不开心。
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又不想出言顶撞,俊秀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一双清澈的鹿眸,泛着水光,就那样巴巴地瞅着她。
再硬的心肠,也承不住这样的眼神。
南颂的冷脸只维持了五秒,就绷不住了,语气不由放缓了些,“好了,礼物我收下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姐姐既给了台阶,司哲想都不想就顺着台阶走了下来,又开心地笑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真是个小孩子……”南颂忍不住抬手,想摸他的脑袋,却够不着。
司哲微怔,顺着她的动作弯了弯身子,将头低了下来。
那画面特别像长颈鹿突然低下头来……
南颂失笑,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将他扶起来,“好了,时间快不够了,我得赶紧做菜了。”
没有被姐姐摸摸头,司哲表示不开心。
不过来日方长。
他很快就将自己安慰好,跟着南颂走过去,“姐姐,我来帮你!”
——
不得不说,南颂一来到厨房,这里就变成了她的天下。
她站在灶台前,就像是一位驰骋沙场的女将军,手里拿着的明明是锅铲,却更像是执着刀剑,端的是大气磅礴、大刀阔斧的气势。
丁名扬和司哲,则完全是她的小跟班,供她驱使。
菜都提前备好了,南颂做起来就很快,菜一道一道地出锅、摆上桌,随着香味飘溢,哥哥们也到了。
小哥白鹿予是最先到的,他去机场接的季云,一进门就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他扭头对季云道:“四哥,我说什么来着,今天小六肯定会亲自下厨的,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季云跟他斗了一路嘴,刚要怼他两句,就见南颂从厨房里仙气飘飘地走出来,清润的俊脸立马幻化成笑容,张开双臂,“小东西,让四哥抱抱!”
南颂笑着上前和季云抱了抱,“四哥,你来得可有点迟啊。”
她嗔他一句,“我都回南城这么久了,你才来。”
“我不是先派家属过来了么。”
季云温朗地笑了笑,四哥和小哥的长相颇为相似,鹿眼浓眉鼻梁直挺,薄唇牙白下巴精,宽肩蜂腰小翘臀,属于浓颜帅哥那一挂。
但气质又全然不同,小哥是吊儿郎当的那种坏,四哥则是温文尔雅的那种坏。
自然,四哥对她是千好万好,坏都体现在他那位家属跟前了。
季云开了句玩笑,又像模像样地跟自家小祖宗解释道:“我上个月接了好几台大手术,频繁出国,一直没倒腾出空来,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来看你。”
“我知道医院忙,你这个无国界医生,就是当代的白求恩,人人都需要你。”
南颂自然不是真的跟他生气,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医生身上的职责,以及辛苦,她朝他身后一瞧,“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程哥呢?”
季云撇嘴,“他这个大律师,比我还忙,天天日理万机的跟个皇帝似的。”
南颂和白鹿予看出四哥对家属的怨念,觉得他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两个人心照不宣,纷纷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