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喻晋文上了车。
他捏着手中那根簪子,摩挲着上面漂亮又繁密的一朵玫瑰花,还有那用小楷刻成的“南颂”二字,爱不释手,唇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意。
总算是,有了一样属于她的东西。
一支小小的发簪,因为经她的手雕刻过,也像是有了她的温度。
何照坐在副驾驶坐上,接了通电话,正想和喻晋文说什么,回头一瞧他冲着簪子傻笑的模样,不由抿了抿唇。
价值千金的古董就换来了一支普通的木簪,关键是明明亏了本的人还高兴成这个样子,爱情果然让人智商变低啊。
“喻总。”
实在不想破坏他的好心情,但有的事不说不行。
喻晋文淡淡嗯了一声,“说。”
“卓萱小姐的下落找到了,目前扣在分局。”
喻晋文抬了抬眸,眼底一片晦暗。
他握了握手中的木簪,眼前浮现起找到南颂时,看到的爆炸车厢,还有那片火海,有火焰在他墨黑的眼底燃烧。
良久,喻晋文沉沉道:“去分局。”
—
几乎是同一时间,南颂那边也得知了消息。
白鹿予接了个电话,嗯啊了一通,对南颂道:“找到卓萱了,果然如你所料,她被扔下了,那人没有带她一起走。”
南颂盘腿坐在病床上给自己拉伸,脸上面无表情。
“她以为给自己找了个靠山,殊不知是亲手把自己送进了虎狼窝,本来就是一个诱饵,倒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南颂原本以为那天在俱乐部看到卓萱是一个意外,后来发现并非如此,她和骆优之所以会走错方向,是因为图标给她们指的就是错误的方向,是有人,刻意把她们引到了露天温泉池。
故意让她们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卓萱被南颂她们撞见了“活春~宫”,怕她们会告诉喻晋文,破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自然不会轻易放她们走。
而那位乔先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劫持她们。
之所以把骆优也算进去,是因为,当年密林的任务,骆优也是其中一员,那位乔先生,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他未必真想要她们的命,不然也不会放三个菜鸟在另一辆车上,让她们轻易逃脱。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宣告——
他没死,他回来了!
这是南颂和骆优串联了所有的信息点,经过了研究之后,讨论出来的结果。
“是啊。”
白鹿予冷笑一声,“卓萱或许还以为自己一场艳遇,捡到了一个大金主,傍上这棵大树从此以后就能衣食无忧了,她也不用她的猪脑袋好好想想,就算天上掉馅饼,能砸到她的猪脸上吗?”
又是猪脑袋又是猪脸的……
南颂不由看他一眼,“我说,不要侮辱猪好吗?”
猪多无辜啊。
白鹿予轻嗤一声。
南颂劈了个横叉,然后问小哥,“卓萱现在在哪儿?”
白鹿予道:“被逮到鹿鸣分局了,感觉很快就可以和她的姑姑见面了。这姑侄俩,也是牛得很,脑子里天天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她们——不作死就不会死。”
南颂将胳膊交叠在身后拉伸了一下,眉头微蹙。
突然放下胳膊,收回腿,正襟危坐,柔柔唤了声,“小哥~”
“……”
这一声娇喊,直接吓得白鹿予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摔了。
他瞳孔地震,不敢置信地盯着南颂。
“你,干嘛?……叫的这么恶心。”
南颂无语一秒,而后眨巴了一下眼睛,凑过去,拉着他的手,轻轻甩了甩,“小哥,我想请你帮个小忙……”
“不行!不可以!我不干!”
白鹿予拍掉她的手,一瞬间蹦了起来,倒退三大步。
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好像她要对他做什么一样。
南颂垮了脸,“我还没说让你干什么呢。”
白鹿予“切”一声,一脸看透她的表情,“肯定是要让我帮你‘越狱’,跑去分局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点小心思?”
“那你帮我嘛。”南颂把撒娇进行到底。
白鹿予又后退一大步,“你、你……少、少恶心我啊!”
南颂继续恶心,“小哥~”
白鹿予快要给她跪了。
他双手合十,“我求求你了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你被关禁闭是大哥和睿哥的决定,我要是敢帮你出去,这俩哥一个能活劈了我,一个能扎死我,横竖我都是个死。要不你直接给我来个痛快吧。”
白鹿予梗起脖子,一副“我就在这,随你砍杀”的模样。
南颂一个枕头丢过去,“你怎么能这!么!怂!”
“我就怂。”
白鹿予接过枕头,拍了拍,“你不怕,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啊。”
南颂:“我……”
她刚要说话,病房的门就打开了。
苏睿走进来,锐目一扫病房的情形,道:“怎么了?谁要出去?”
“没谁,什么事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