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洛君珩就要返程回伯明翰了。
“大哥,我还是舍不得你。”
南颂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分量不够,把亲儿子也搬出来,“小哪吒也舍不得,对不对哪吒?”
哪吒自然不会说话,只吐了几个口水泡泡。
带了几天孩子,洛君珩已经习惯备着手帕了,给小哪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还别说,他也真有点舍不得这小家伙。
南颂瞧出了大哥的不舍,兴冲冲地提议,“大哥,你干脆辞去职务来南城定居吧,在玫瑰园住着多舒服啊。”
“说什么傻话。你不如盼着我早日退休。”
洛君珩睨她一眼,“想让我帮你带孩子,就直说。”
“这还用说吗,肯定的啊。”
南颂非常不客气地对洛君珩道:“我和阿晋已经在计划着开拓海外市场了,说不定能把生意做到Y国呢,到时候肯定没时间带孩子,爸妈也计划着出国旅行,那只能交给你。”
洛君珩皱眉,“我很闲吗?”
“你不闲,可谁让小哪吒最喜欢你呢。”
“……”
洛君珩是看出来了,这孩子是给他生的。
非赖着他不可。
将大哥送上飞机,南颂和喻晋文就带着儿子,和丁名扬一起去了Z市,石榴和小猴子也被安排着坐上了去Z市的车。
他们在Z市的丁家大宅汇合,在那里举行拜师礼。
丁家来了不少人,还有Z市当地几位有名望有资历的大厨,也被请来做个见证,他们年纪虽长,同南颂却是兄妹相称,而与她同龄的,有的甚至都得唤她一声“姑奶奶”。
南颂却早已被叫习惯了,她的辈份一向大,无论是梅苏里还是各种师门,因为拜的师父都是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徒子徒孙众多,她小小年纪就开始当姑姑、奶奶了。
只是喻晋文被人叫做“爷爷”,还并不是很习惯。
躺在他怀里不过半点儿大的小哪吒,也被一些年纪看上去比他还要大的人叫叔叔,照这样下去,小哪吒小小年纪也得当上‘爷爷’了,小猴子作为南颂的徒弟,辈份也不低。
喻晋文抱着儿子,和石榴一起在外头等着,眼瞧着南颂与丁名扬同众人握手寒暄着,顺便介绍小猴子给他们认识。
众人看着模样清秀的小猴子,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小上很多,但并不敢低瞧了他,南颂的眼光比丁老当年还要高,能被她选中的自然不一般,保不齐将来就是丁家菜的首席了。
丁名扬如今是丁家的首席,亦是丁家家主,但在座众人都心知肚明,首席之位是南颂让给他的,为的是一个“丁”字,在他们心目中,南颂才是真正继承了丁老衣钵的人。
所以对她的敬重,也都是实打实的。
若依照南颂自己的性子,拜师不必这样麻烦,磕个头敬个茶就可以了,但丁家有丁家的规矩,既然学的是丁家菜,拜的是丁家门,该全的规矩还是要全的。
南颂和丁名扬带着丁家一众弟子,包括小猴子在内,先敬过祖师爷,再敬师父丁胜,南颂看着相框里的小老头,还是精神矍铄的样子,给她烧菜吃,帮她砸核桃,带着她溜进各种小巷里寻觅美食……种种景象和画面,仿佛还在昨日。
如今她也要收徒弟,当人师父了。
“师父。”
南颂捧着香,看着老爷子的眼睛,在心里默念,“师父,您放心吧,您教给我的手艺我没丢,都记着呢。我答应您的事情也绝不会忘。我徒弟一定比您徒弟有出息,嘿嘿。”
小猴子初来乍到有些紧张,事前丁名扬嘱咐过他,跟他说过流程和规矩,怕孩子太小听不明白,说跟着磕头就行。
于是小猴子跟个小磕头虫似的,跟着磕了一轮又一轮。
小猴子和司哲还不太一样。
司哲是丁名扬收的徒弟,但他的主页是打篮球,丁名扬收他也是因为对了眼缘,名义上喊他一声师父,并没有真的进丁家门,可小猴子却是正正经经拜师学艺,性质就不同了。
前面规矩繁琐,真正进入拜师流程反倒简单了。
每个弟子入门的时候都不一样,南颂入门的时候很顺利,师父并没有刁难她,但她也见过有师兄弟拜师那天被立规矩,端着茶在堂上跪一两个小时的,越是心浮气躁的,师父越会去磨,但小猴子跪在堂上,茶端得极稳,“徒弟石侯敬上。”
南颂面上罕见的严肃,却并没有为难徒弟,接过他手中的茶,待他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之后,温声道:“起来吧。”
小猴子又陆陆续续敬过几位长辈,师伯师叔和师兄们,茶端了一盏又一盏,一一敬过去,被南颂教导着叫人。
多年以后,石老板已经忘了拜师那日磕了多少个头,敬了多少杯茶,可师父极具耐心,沉和雍容的模样他记忆犹新。
母亲给了他生命,师父则是他人生道路上的引导者。
如师如父,便是如此了。
五年后。
厨房里热火朝天,南颂正在教徒弟做一道菜,小猴子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学着,一点点走神都不敢,因为师父只教一遍,所有的都说到了,剩下的就靠自己去练了。
每隔一个周试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