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妈，你在做什么？
-凝香：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过了很久，梁媛也没回信。
至少半小时了，手机震动两下。
-梁媛：不去，你回老宅一趟。
凝香让李小伟送她回去，还带了些补品。
车子行驶到半路，一辆非常熟悉的车与其擦肩而过，凝香怀疑梁爷爷在车上。
电话打过去，果然是。
爷爷去看宝宝了。
隔代亲，是没错的。
去看宝宝，挺好的。
她这几天都在忙活资料，有些疏忽陪着宝宝了。
关键是，和三个宝宝一起玩，太累人了。
有人要是说家庭主妇不累，真想打死他！
别杠，真的很累。
奶孩子，收拾房间，陪孩子写作业、打卡，这些就能要了猫的九条命！
凝香很庆幸，还不用到写作业这一步骤！
但已经提前预习了，刷到辅导孩子写作业的短视频，能笑抽过去。
这几天，大宝、二宝的智商似乎直线上升。
有时候凝香都发现，两个小鬼头有两副面孔。
想到这，就莫名地很介意，仿佛有什么事在脑海一闪而过。
似乎很重要。
可是，凝香不记得了。
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坐车的距离再远点，或者碰见爷爷的车再早点，凝香思考多一点点时间，一定能想起来。
但是没多久，车子就停在了老宅里面。
凝香下车拎着几袋子东西来到正厅时，就已经继承了鱼的记忆能力。
老宅子里透露出一丝冷清之感。
四月芳菲的意境全无。
大厅里面，没有放遗像。
空气好像是悲哀的，天地仿佛也有情，懂人类的悲哀。
没有见到遗像，逝去的人更不能让人忽视。
思念，无孔不入。
让凝香惊奇的是，梁媛在自己的套间里，都没有放一张梁汉生前的相片。
凝香实在是好奇，从来没发现婆婆还是具有量子力学的生死观的人。
“妈。”凝香有些心虚地开口喊人。
“来了？”
“嗯，我来了。”凝香对母亲的爱瞬间涌出，忍不住动情地问，“你还好吗？”
虽然是短短的一句话，但也需要许多勇气。
她还需要别人安慰呢。
她也很委屈呢。
但凝香还是先关心梁媛。
空气又静止了。
凝香似乎都感到这是停顿的一帧画面，或是漫画书上的一格。
“你还好意思问吗？”梁媛面色清冷，眼神充满了哀怨，用一种看仇人的眼神看着凝香。
凝香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说。
刚才如喷泉的感情，对梁媛的心疼，有些变质，像针一样扎在凝香的身上。
凝香转而看看房间的陈设和装饰，没有改变。
一如昨日。
“你很好奇吗？”梁媛问这句话时，像是老了十岁。
距离上次见她，不过是半个月。
改变之深，让凝香数次觉得梁媛绝不是眼前这个人。
这个身体瘦削，不自觉颤抖的女人，是谁呢？
好奇什么？凝香没听懂，便打算转移话题。
“妈，你最近瘦了，是胃口不好吗？我帮你……”凝香看着瘦削的女人，竟没来由的心生恐惧，到嘴边的研究菜谱的话，也说不出来，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跳加快。
“我恨你。”梁媛忽然笑了。
“妈，杀人的不是我。”凝香免不得说话声高了些，颤巍巍地，犹如要破碎的玻璃。
“他没死。他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梁媛像是怀念一样，“多么好看的一张脸，多么美的一双眼。多么温暖的笑，但多么肮脏的血。”
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凝香看见女人瘦弱的手臂支撑着干瘦的身体站起身，拿了几张文书出来。
凝香很好奇，那能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