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正与冲虚道长说着话,见慕容复到来,告罪一声朝他走来,“慕容公子来啦,快请入座。”
封禅台上放着几把椅子,除了玄澄和冲虚之外,还有几个人,看左冷禅对他们颇为恭敬的态度,应是有些名望之人,可惜慕容复仔细看了两眼也没认出谁是谁。
慕容复扫了一眼中间那把空着的椅子,心念一动,朝左冷禅拱了拱手,“左掌门太客气了,不用招呼我,你忙你的就是。”
说着径自绕过左冷禅,身形一晃,飘然落座。
左冷禅面皮狠狠一抽,谁都知道中间那把椅子是为他准备的,除了声望地位之外,也是作为主人家的象征,没想到慕容复这厮如此不要面皮,一点都不客气的就坐了。
他对慕容复忌惮之极,自然不可能为了这一点小事开罪于他,只好生硬的说了一句,“公子请自便。”
恒山派席位上,仪琳见到慕容复出现,没由来的松了口气,先前师伯有意赶走慕容复,叫她好生担心,也不知是担心恒山派的安危,还是担心慕容复会一走了之,又或者两者都有。
“仪琳小师父,您老人家在看哪个俊才,看得口水都流出来啦。”忽然一个带着淡淡酸意的嬉笑声响起,却是一个光头窜到仪琳身边,看模样似乎是个和尚,相貌也算俊俏,偏偏那一脸的猥.琐,加上骨碌碌直转的眼珠子,实在跟出家人扯不上关系。
仪琳登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嘴角,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没好气的瞪了这人一眼,“你要死啦,就会骗人。”
光头和尚看着她娇嗔薄怒的模样,一时间不由得呆了,仪琳在他眼里,一直都是天真无垢、谦谨守礼的温柔女子,从来不会露出这等小女儿姿态,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这丫头肯定是恋爱了。
想通这点,光头和尚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黯然,嘴中低声笑道,“师父,您快说说看上哪个俊才了,弟子就算抢也帮您把人抢回来。”
仪琳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急忙道,“你切莫胡说八道,我……我是出家人,怎会……会想那种事情。”
她越是这般作态,越说明她已经动了凡心,光头和尚心中暗骂,究竟是哪个天杀的,竟然不声不响的获取了小尼姑的芳心?
二人说话声虽小,但左近都是恒山派的弟子,自然听了个完全,一时间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田伯光,”这时,定逸开口了,“休要胡言乱语,坏我恒山清誉。”
原来这光头和尚竟是号称“万里独行”的采花大盗田伯光。
两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田伯光将仪琳掳走,却为令狐冲施巧计所救,也就是从那时起,田伯光每次见到仪琳都以“师父”或“小师父”相称,并时常以此为借口,徘徊在恒山附近。
起初定逸看不惯此人,又听闻他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数次带人前去围剿,偏偏这厮武功不赖,轻功更是上乘,每次都能轻松逃脱,后来恒山众人见其对仪琳持弟子之礼,颇有改邪归正之决心,便默认了二人怪异之极的师徒关系。
这次恒山派来嵩山并没有与田伯光同行,他却是早早的来到嵩山等着,现在自然站在了恒山派一边。
田伯光武功比定逸高,却不敢有半点违逆,故而她一开口,便不敢再多说什么,眼珠子转了转,悄悄转身朝另一处角落摸过去。
……
慕容复坐在封禅台的主位上,左边是武当冲虚道长,右边则是玄澄大师。
对于玄澄,慕容复一向没什么好感,连说话的兴趣也无,倒是与冲虚道长相谈甚欢。
“道长,听说张真人又闭关了,而且还是长关,也不知道真人这次又会创出何等惊世骇俗的武学来?”
“哈哈,慕容小友这话有些言不由衷吧,即便张师兄真个创出什么武功来,也难以跟慕容家的还施水阁媲美。”
冲虚道长早年受过张三丰指点,二人关系莫逆,可以说志同道合,后来张三丰创下武当派,冲虚道长想也不想便将当时已小有名气的冲虚观并入,二人以师兄弟相称。
“道长此言差矣,还施水阁虽然包罗万有,武学典籍不计其数,但若论到神功绝学,恐怕还无法跟武当派相提并论的。”慕容复难得的谦虚一回。
之所以会如此问,主要还是想知道张三丰的武功进境,近年来张三丰频频闭关,也不知是大器晚成,还是厚积薄发,不但一连创出几门堪称神功的绝学,而且自身功力大进,震动了整个江湖。
冲虚道长自然知道慕容复是在试探于他,颇有些哭笑不得,“小友既然想知道张师兄的境况,何不亲自去一趟武当山,张师兄心性豁达,定然不会藏私,说不定还会将绝学授与小友,他可是念叨过你好几次了。”
慕容复讪讪一笑,心想本公子这么忙,哪有时间去什么武当山。
二人说话之时,嵩山弟子布置好一切,左冷禅拾级而上,来到封禅台最高处,朝四面一拱手,扬声道,“众位朋友请了。”
嵩山绝顶风声极大,众人又在谈天说地,左冷禅话声夹杂这浑厚内力滚滚而出,清清楚楚的传到每一个人耳中,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心中暗道一声,“好深厚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