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最终还是派人将赵敏送走了,倒不是顾虑她的特使身份,而是不想过分逼迫她。
不过临走之前,他暗地里交代玄冥二老打听林朝英的下落,林朝英已经走了三天了,只是刺探一个名单而已,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还没回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自己走了,二是出事了。
三人走后,慕容复来到南大营,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武林人士。
此时一间临时搭好的帐篷中,郭靖、黄蓉,还有张三丰、黄药师等人都在,另外还有七八人,七嘴八舌的争论着什么。
“慕容复说的好听,可现在呢,人家随随便便就混进襄阳城,而我们根本无法靠近蒙古大军,又谈什么刺杀。”说话的是昆仑掌门何太冲。
全真教孙不二冷笑一声,“可不是么,简直胡闹,现在襄阳城死的人越来越多,连军中将领都死了,弄得人心惶惶,若再不采取行动,人心都散了,我看还不如换一个人……”
话未说完,丘处机忽然打断道,“师妹慎言。”
孙不二面色不愉,但也只能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因为以前在慕容复手下吃了大亏,丢尽脸面,一直对慕容复极不待见,若不是有丘处机压着,早就翻脸了。
帐中气氛有些凝固,也有些沉重,盖因眼下形势实在不如人意,襄阳城的人相继被刺杀,而蒙古那边却相安无事,根本没办法以牙还牙。
郭靖与黄蓉对视一眼,黄蓉说道,“诸位,慕容公子的想法或许极端了些,但不失为一条办法,须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倘若咱们什么也不做,难道大元就不会派高手前来偷袭了么?”
“黄帮主说的不错。”慕容复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即帐帘掀起,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蒙古大军固然可怕,但也不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之所以会造成如今这副局面,究其原因,还是某些人贪生怕死,连城都不敢出。”
说着自顾自的走到上首,大刺刺的一坐,环顾帐中众人,“我说的对么?”
众人默然,过得片刻,忽然有人说道,“这并非大家贪生怕死,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仍旧去送死,实属不智。”
慕容复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白衫男子,气度颇为儒雅,心中正奇怪这男子身份,忽然目光一移,落在他旁边之人身上,那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女子,容貌娇美,肤色白腻,即便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也自有一股妩媚气质。
“这俊俏美貌的少妇是谁?此前居然没有见过……”慕容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继而移开目光,朝白衫男子微笑道,“还未请教这位是?”
白衫男子还未开口,黄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是归云庄庄主,你不认识么?”
“这话说的,好像随便什么人我都要认识一样。”慕容复腹诽一句,面露疑色,“归云庄?听着倒有点耳熟?”
这时白衫男子冷笑一声,“江南慕容家如日中天,威震天下,自然不会知道一个小小的归云庄。”
慕容复眉头微皱,声音微冷,“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黄蓉见他动怒,急忙说道,“他是归云庄少庄主陆冠英,归云庄地处太湖,你们该是邻居才对啊。”
慕容复顿时恍然大悟,也难怪这陆冠英会这副态度了。
归云庄收拢太湖流域的匪寇,是为群盗之首,在江南也算一方势力,颇具名气,不过这已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慕容家既然要壮大,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是以早在几年前便派人清缴太湖流域的匪寇,这归云庄首当其冲。
归云庄能屈能伸,立刻将势力收缩到太湖深处,并派人与慕容家讲和,愿意每年上贡,只求一片栖身之地。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铁掌帮在江南一家独大,收复了江南之地绝大部分绿林帮派,可以说如日中天,慕容家自然以铁掌帮为首要大敌,归云庄能够退让,也就没有赶尽杀绝,放任其盘踞在太湖深处。
但这样一来,归云庄下辖的匪寇势力便少了许多收入,举步维艰,最后干脆舍了归云庄,窜入洞庭流域发展,归云庄这些年每况俞下,彻底衰败下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慕容家。
想通其中关节,慕容复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要知道那些匪寇即便流窜到洞庭流域,仍然被他割了韭菜,下手可比铁掌帮狠多了,当即拱了拱手,“原来是归云庄少庄主,久仰久仰。”
陆冠英对慕容复恨得牙痒,但他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还礼道,“慕容公子客气了,区区归云庄,难以入得公子法眼。”
慕容复目中冷芒一闪而过,“方才陆少庄主说,派人刺杀蒙古将官等若送死,不知你有什么高见?”
陆冠英面色微滞,冷笑道,“在下可不敢有什么高见,只知道这等派人去送死的做法,无异于草菅人命。”
语气间总是带着些许阴阳怪气,让人听了极不舒服,帐中之人均皱了皱眉。
慕容复才不是什么好脾气,声音陡然一冷,“陆少庄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坐到这帐中,但请你好好说话,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你……”陆冠英脸上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