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夫很喜欢画画,这些应该是他在绑匪那里画的,”燕健三拿起那两张画,手指摩挲过蜡笔痕迹,叹了口气,放下画后,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池非迟,“这是今天早上被塞进信箱里的……”
池非迟将恐吓信放到身前的茶几上,接过纸。
纸上还是用报纸剪下来的字,拼成了一个瑞士芳科贝尔银行的账户。
想从瑞士银行查用户信息,根本不可能。
瑞士作为一个银行国家,就是靠用户保密制度恰饭的,严格对客户信息保密,国际组织出面都不好使。
“燕爷爷,绑匪有没有打过电话?”
“一共打过两个,”燕健三道,“一个是在昨天下午4点左右、收到恐吓信的时候,对方打电话过来说不许报警、不许走漏风声,否则秋夫就会有生命危险,一个是今天下午2点左右,对方打电话过来说,写了账户信息的纸在信箱里,如果我同意支付赎金,就准备好100万日元现金,他会在一个小时后打电话过来……”
池非迟转头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下午3:31了。
10亿日元搬运起来很麻烦,对方既然有瑞士银行的账户,肯定会要求打到瑞士银行账户上去。
这100万日元,对方很可能不会去拿,只是为了观察燕氏财团有没有诚意、以及是否报了警。
燕健三注意到池非迟的举动,也转头看向时钟,“100万日元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对方也应该快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能不能让我来接?”池非迟从口袋里翻出录音笔,“我带了录音笔,可以顺便录下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您应该知道,就算不报警,也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劫匪身上。”
燕健三考虑之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大概三分钟后,屋里座机电话的铃声响起。
池非迟打开录音笔,接通了电话,又按了免提。
用了变声器的男声机械怪异:“钱已经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想先确认秋夫的安全。”池非迟道。
“你是谁?”能听出对方情绪明显紧张起来。
燕健三比绑匪更紧张,盯着电话,大气不敢出。
“真池集团的继承人,秋夫平时会叫我哥哥,”池非迟继续道,“今天我登门拜访,发现燕先生愁眉苦脸,追问之下,他就告诉我这件事,这事只有我和集团东京分部负责人知道,我们就在燕家,没有人报警,赎金也可以给你,不过只有两张画,不足以确认秋夫的情况,这也可能是秋夫以前画的,我想听秋夫说说话。”
“可以!”电话那头的男人道,“现在让人将100万日元送到米花泉地公园后门,平铺放在通往后门的地上,只准一个人过去,不许报警,不许派人跟着!等看到了你们的诚意,我会再打电话过去,让你们听听小孩的声音。”
“嘟……嘟……”
电话被挂断。
池非迟拿起录音笔,关了录音。
燕健三转头看向身后的秘书界重吉,“重吉,你将钱送过去吧。”
“您放心!”界重吉正色点头,拿起沙发上早就准备好的一纸袋钱,转身出门。
池非迟看了看桌上的画,拿出手机,发邮件让米花町的乌鸦出发,去米花泉地公园去找一个跟小丑有关的人,找到后注意追踪。
画上有一个像是马戏团小丑一样的人,站在一个孩子身旁,两人似乎电视机前在打游戏。
画是燕秋夫画的,这一点燕健三应该不会认错,那这副画很可能是燕秋夫在画这两天的经历。
跟小丑一起打电玩!
“非迟……”燕健三看向池非迟。
“您别担心,”池非迟放下手机,“秋夫之前有没有说,在其他地方看见过小丑?”
燕健三想了想,“前几天,他好像说过幼儿园外有个小丑给小朋友们发气球。”
池非迟思索了一下,看着燕健三,低声道,“刚才电话那边有风声和树叶声,绑匪应该已经到了米花泉地公园附近,而他说等确认我们有诚意之后,再让我们听秋夫的声音,说明秋夫现在不在他身边,再加上他没有提到‘我们’这类字眼,只说了‘我’,绑匪很可能只有一个人,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我绕路过去将他抓住,逼他说出秋夫的下落,第二,将希望放在绑匪身上,破财免灾,指望他拿到钱后会放了秋夫,第三,一边锁定绑匪的位置,让人去追踪,一边想想秋夫可能会被关在哪儿,等摸清情况之后直接救人,您觉得呢?”
燕健三闭了闭眼,“第一个选择不行,我不敢赌……”
第二个选择看似稳妥,但绑匪拿到钱后直接撕票也不是不可能。
第三个选择看起来是好,不过,要是跟踪劫匪被发现了,秋夫会不会有危险?他们又怎么去找秋夫的所在地?
每个选择都有风险。
池非迟没有勉强,看向桌上的画,指着纸页一角的奇怪图案,“上次秋夫给我看的画,留署名的地方好像是东京铁塔,这次为什么是这种图案?”
“秋夫会把画画时周围最醒目的建筑,当作署名画上去。”燕健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