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饭前好像也不习惯说‘我要开动了’,”安室透看了看池非迟前方干净的台面,心里是服气的,“是因为从小吃饭遵守的就是英国礼仪吧?不过,你在日本这么多年,难道也很少跟朋友一起吃饭吗?”
一个无法弯曲腰背、低头幅度有限的人吃汤面,居然能在不端起碗的情况下,还保持桌面整洁,连碗的上沿也没有丝毫汤汁溅起过的痕迹,实在够稳。
池非迟没有回答安室透的问题,而是道,“安室,我看你跟小仓拉面店很投缘。”
安室透看了看同样摸不着头脑的小仓功雅和大桥彩代,“投缘?为什么这么说?”
池非迟面无表情,“吃个东西,就你们事多。”
大桥彩代:“……”
(?Д?)
好过份!
小仓功雅:“……”
(?Д?)
他被客人嫌弃‘事多’了!
安室透也心里也无语了一瞬,但也习惯了池非迟这时不时就戳人心窝子的德行,脸上露出微笑,“顾问,我是知道你没有恶意啦,不过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这种话是很容易被误解的,你再这么说话,会没朋友的哦。”
大桥彩代和小仓功雅呆呆看着两人。
战斗力太强,完全插不上嘴。
确定这两个人私底下没矛盾吗?
池非迟侧目看了看安室透,“我觉得实话实说是一种美德。”
坚持他的观点:安室、大桥、小仓这三人就是事多!
“是吗?”安室透忍不住暗戳戳吐槽池非迟有时候把想法藏得深,“如果您在别的事情上,也坚持‘实话实说’就好了……”
“不过,人也需要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池非迟面不改色道。
“我怎么觉得您不太擅长权衡‘实话实说’与‘保留个人空间’的时机?”安室透笑眯眯道。
池非迟:“我觉得我权衡得很好。”
安室透:“……”
很好,顾问的自信和理直气壮让他无话可说。
两人总算安静下来吃面,不过池非迟吃了不到一半,就放下了快子。
安室透瞥了瞥池非迟面前的汤碗,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虽然想问问你为什么只吃这么一点,但我还真担心被说成是事多的人呢。”
大桥彩代只能眼巴巴看着池非迟。
这两个人之前一通对话,似乎夹杂着明枪暗箭,让她觉得做人好难,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池非迟倒是没再跟安室透斗嘴,认真解释道,“我最近运动量减少,吃太多不容易消化,所以一直在控制食量。”
安室透一愣,想到池非迟最近可能连走路都没能多走几步,争强好胜的火苗又被掐灭了,叹道,“这样下去,就算你的腰伤好了,想要恢复之前的体能,也还需要一段时间去调整。”
“没办法。”
池非迟这么说着,脸上倒是没有遗憾、无奈的神情。
他的身体肌肉根本没受影响,还保持着之前的水平,其实肠胃也还好,已经从数天禁食之后的‘重启’状态中恢复过来,重新适应了进食,只是他运动量少了很多,他觉得还是要控制一下饮食,以免恢复后还要想办法加强锻炼、消除体内不该增长的脂肪。
既然控制食量是自己的主观意愿,他也用不着觉得无奈。
“那倒是,”安室透还是有些感慨,“那些都要等您腰伤好了之后再说,不过就算是腰伤已经好了,短期内还是不要进行剧烈运动,不然留下容易腰疼的老毛病就好了……”
……
二十分钟后,池非迟准备结账,才得知了安室透获得‘两人份免单’的事,也没有坚持付钱。
店里没有别的客人,小仓功雅和大桥彩代也不需要忙碌,笑眯眯地送两人到了店外,才转身回了店里。
“我是开车过来的,就停在那边,”安室透看了看街口,又看向池非迟的轮椅,思索着道,“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块板子?不过我车子里没有足够的空间,好像也没法让你坐着轮椅坐在里面……”
池非迟已经看到了安室透的车子,让轮椅驶过去,“没那么麻烦,我能稍微站起来一会儿,可以自己坐到车里,不过要麻烦你帮忙把轮椅放到后座座椅上或者后备箱里。”
“后备箱恐怕放不下,我还是帮您放在后座吧……”
安室透跟上前,先一步到了车旁,帮池非迟拉开车门后,看着池非迟想手撑轮椅扶手起身,上前伸手扶了一下,再看着池非迟动作缓慢地坐上车,倒是没有再帮忙,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等送池非迟回到公寓,安室透又跟着到值班室拿了池非迟的行李箱,帮忙送上楼。
池非迟也在值班室接到了躺在盒子里的非墨,把盒子放在膝上,让非赤爬进袖子,坐轮椅带路进电梯。
从拿到行李箱开始,安室透就拿出手机一直看,进电梯、坐电梯、出电梯都没有放下,神情认真专注。
电梯到达11楼,池非迟坐轮椅出了电梯,“你还有别的事要忙吗?”
“啊,不是,”安室透放下了手机,拉着行李箱跟上池非迟,“我是突然发现自己不太擅长照顾有腰伤的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