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身,抬手跟大燕打了个招呼:“我们又见面了哈……嗯,那个,燕……”他想套个近乎来着,硬着头皮又道,“燕哥哥他还好吗?”
燕危楼的目光,从跪在地上的李檀身上冷漠扫过,然后才慢慢转向了牧白,面无表情地道:“你也会关心郎亭的死活么?”
牧白想了想,才点了点头道:“是的。”
燕危楼冷声道:“真是难得。”
牧白:“……”
“但我不是郎亭,不会受你蒙骗。”燕危楼话锋一转,声音越发冷了下来,在看清楚牧白竟是一副寡妇打扮时,似也略惊了一下,“谁死了?”
该不会是为他弟弟守寡罢?
郎亭虽然伤重,回界之后,父尊得知此事,又大发雷霆,关了他禁闭,但还不至于死。
“没人死啊。”牧白硬着头皮道,“我……我穿着玩儿的,不可以吗?”
燕危楼:“……”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看着像脑子出了毛病。
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和他弟弟有些相像,他弟弟小时候喜欢装死,装吐血,扮死人,而牧白竟喜欢扮寡妇,也算是志趣相投罢。
他慢慢又把目光转回了跪在地上,几乎哆嗦得不成样子的李檀身上。
燕危楼用更加冰冷的语气,冷冷道:“檀奴,外面好玩么?”
李檀在听见此话后,哆嗦得越发狠了,他低着头,膝行着,面向着燕危楼跪好,才堪堪抬起脸来,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
迎面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瞬间将他打飞出去,口鼻齐齐喷血。
牧白几乎都这雷霆般的一耳光,惊到当场懵住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燕危楼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晃,人就瞬移到了李檀的面前。
甚至都没看清楚燕危楼是怎么出手的,李檀就被一耳光扇飞出去,倒地吐血了。
即便都这样了,李檀还是很快就爬起来,重新跪好了。
“奴,奴错了……求……求主人饶恕!”他的声音也抖得非常厉害,听起来沙沙哑哑的,好像连哭声都打出来了。
一边说,一边跪伏在地,额头紧紧贴地,卑躬屈膝。
牧白看了非常难受!
他生活的地方,人人平等,不分什么三六九等,也不需要跪来跪去的。
他从前以为,奚华老是呵斥他跪下,还动手打他,就足够让人难堪且羞耻了。
想不到李檀在燕危楼面前,是这样的卑微,刚才那一耳光抽得好重啊,直接把人都扇飞多远,以牧白的角度望过去,就看见李檀的右脸颊高高肿了起来,浮着五道鲜红又狰狞的指痕。
一定非常痛!
奚华只是稍微打牧白一下,只是微微有点肿,牧白都觉得疼得要死,那李檀岂不是……
“你不要打他!”牧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上前一步,满脸认真地道,“
不要一上来就打他!他如果做错事情了,
你同他讲道理不行吗?”
燕危楼冷笑,
阴恻恻地望了过去:“你在同我说话?”
“是啊!”牧白反手推开扯他衣袖的小猪,更加认真地道,“我就是在同你说话!”
他理直气壮到,都令燕危楼感到一丝惊奇,他本以为牧白是畏惧他的。
毕竟不久之前,燕危楼的刀口,才对准了牧白的喉咙。
燕危楼又想,牧白的胆大妄为,同郎亭又有一点相像,这可能也是吸引郎亭的地方罢。
【小白!燕危楼不好惹,他修为很高的,你就是再修个百八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
统子又扑过来,两爪扒拉着牧白的胳膊,努力劝说。
【能跑就跑,不能跑,咱们就别吭声了,乖乖等师父过来救咱们!】
牧白压低声儿道:“师父能是燕危楼的对手?”
【那是当然,主角攻可不是白当的!】
牧白心里暗暗有了几分计较,就是这么一愣神,忽听耳边传来“嗖啪”一声凌厉的破风声。
他尚且没反应过来发生何事了,一条卷杂着簌簌风声的漆黑色长鞭,就已经兜着风席卷到了李檀身上。
李檀身上披的狐毛大氅,一瞬间就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里面穿的长衫也同时撕裂,露出了一条足有两指宽的血沟,好似被钝器犁出来的。
从脖颈一直蜿蜒到了肩胛,长鞭收回时,还有些许温热的血肉,夹杂着肉沫飞溅到了牧白的脸上。
他当场愣住。
燕危楼面无表情,又连续挥鞭。
打得李檀抱着手臂佝偻着背,蜷缩成一小团,以他为圆心,周围一圈血,还夹杂着点点碎肉。
李檀甚至都没敢哀嚎,一直死死咬牙,衣衫被鞭抽得粉碎。
怀里揣着的纸包,还有那个小瓷瓶一起掉落在地,被血浸透了,他哆嗦着,犹豫了片刻,最终在寒食丸和蜜饯之中,选择了后者。
伸手捏了一颗染血的蜜饯,飞快塞进嘴里。
听牧公子的话,吃一颗蜜饯就不疼了。
可是下一瞬,一鞭子就抽到了他的嘴上。
他的脸破了,嘴烂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