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瑾后退一步,立时拔剑相迎。
剑锋相对,寒气瑟瑟。
两人默契地避开庭院里的东西,随后飞上屋顶,各自静默一端。
“原来你一直在掩藏武功。”裴沅祯冷笑。
适才在下头打斗时,数十招间,裴沅瑾招招凌厉,全然不在他之下。
想到这些年他竟是扮猪吃老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裴沅祯怒意更胜,腾空而起,挥剑过去。
这一剑气势如虹,裴沅瑾躲闪不及,匆匆后仰,只觉得头上一重,玉冠落地,三千长发飘散。
他一身红衣狂捐邪魅,墨发随风乱舞,红唇如血,妖冶雌雄莫辩。
“彼此彼此!二哥不也同样掩藏了么!”
说着,裴沅瑾持剑迎上去。
两人从地上打到屋顶,再从屋顶打到街上,最后你追我逃,又落入院中。
几番较量下来,裴沅祯步步紧逼,裴沅瑾节节败退。
眼见裴沅祯飞转而至,剑锋就要刺破他胸膛,他横剑竭力一挡。
整个人被其内力逼退数步,喷出口血。
裴沅祯停下来,持剑对着他:"你终究输了。"
“是吗?”裴沅瑾低笑:“胜负尚且未分。”
裴沅祯蹙眉。
就听他继续道:“二哥难道就不想一想,我今晚为何敢独自赴宴?”
他从怀中掏出支紫玉簪子来。
“二哥可认得?”
裴沅祯瞳孔一震:“你居然敢动她!”
他剑锋一挽,寒气划过裴沅瑾的额边,留下道血痕。
裴沅瑾额间一滴汗落,死死盯着他:“二哥今日若杀了我,她必定随我陪葬!”
空气死寂片刻,额边的剑缓缓收回去。
裴沅瑾狂笑起来:“哈哈哈……想不到我英明神武的二哥,竟也会有软助,而且还是个女人……哈哈哈……”
裴沅祯脸色铁青。
裴沅瑾笑完,缓缓站直,蓦地挥剑刺入裴沅祯胸口。
裴沅祯并未反抗,黑眸冷厉,一句一字道:"把她放了!"
话落,他
唇角溢出鲜血。
“放她可以,但那些人……”裴沅瑾指着四周:“叫他们退开。”
裴沅祯抬手,做了个手势。
隐在暗处的侍卫们纷纷离去。
裴沅瑾这才抽出剑,足尖一点,飞身逃离。
“大人。”郝靳立即上前来:“可要属下去追?”
裴沅祯闭了闭眼,脸色阴沉:"护在平福巷的是哪些人?"
郝勒立即跪下:“大人,是属下派去的人,属下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裴沅祯现在没空责罚他,他捂着胸口大步出门。
但才出门,就有个侍卫立即赶来。
“大人,沈姑娘并未被劫走,大人被骗了!”
裴沅祯一顿,神色错愕。
侍卫继续道:“属下才从平福巷过来,沈姑娘还好端端地在平福巷待着。”
裴沅祯伤口撕扯了下,疼得他直咳嗽。他弯下腰,一时不知是愤怒还是庆幸。
“去平福巷。”少顷,他吩咐。
到了平福巷,裴沅祯在院外停下来。
此时院里还有灯火,他听见沈栀栀在里头说话的声音。她似乎做了美味宵夜,正在招呼尤冰倩和婢女们一起尝。
裴沅祯踉跄下马,站在外边,透过墙上的菱花瓦缝看进去。
沈栀栀坐在矮桌旁,欢喜地端着碗。
“夏天吃这个最合适,有牛乳、杨桃,我还放了冰,酸酸甜甜的。”
她眨了眨眼,问尤冰倩:"怎么样?好喝吧?"
尤冰倩点头:“喝完这碗,是彻底清凉了,夜里也好安睡。”
沈栀栀又转头对刘津说:“天色不早了,吃完夜宵,赶紧带阿檀回去歇息,她玩一天也困了。”
刘淳老老实实点头,嘴里忙活着吃食。
裴沅祯静默看了会。
郝靳上前低声问:“大人不进去吗?”
裴沅祯摇头。
看见她好好的,他就安心了。
再说,他现在受伤,手上和袖子全染了血,这么进去会吓着她。
须臾,他转身上马,悄悄
离去。
刘淳吃完夜宵,牵着阿檀出门,走到门口时,察觉不对劲。
他仔细嗅了嗅。
嗅完,整个人往旁边一歪。
沈栀栀唬——跳,忙扶住他: “你怎么了?好端端晕什么?”
"血…我闻到血了。"话一说完,人彻底晕过去。
沈栀栀奇怪,让小厮将人搬去屋里歇息,然后下台阶四处查看。天色太黑,她什么都没见着。
想了想,她问侍卫:“为何会有血?”
刘淳的鼻子比狗还灵,他若是闻到血,那肯定是有血的。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犹犹豫豫不敢说。
沈栀栀猜到什么,立即沉脸: “你们遮掩什么,是不是大人来过了?”
裴府,明辉堂。
奚白璋正在帮裴沅祯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