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过后,城市的上空,清冷而沉寂。
大黑鸟醒来的时候,它看见自己躺在一大堆的黑色乌鸦身上。
自己的嘴里,似乎还嚼着什么东西,舒软而滑腻,味道是那么的鲜美和纯粹!
大黑鸟“秫”的睁开眼睛,它惊讶的看见,一只小小的乌鸦,羽翼尚未长出来的小小的乳鸦,正被自己含在嘴里。
小乳鸦在自己的嘴里轻轻的挣扎着,大黑鸟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微弱的心跳,以及想要再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渴望。
可是,它竟然在自己的嘴里慢慢融化了,如同几滴云山的甘霖一般。
大黑鸟感觉,自己浑身一下子又充满了力量,它抖了抖脑袋,展开翅膀,振翅飞起。
它看见了云山的那片浑圆的夕阳,它正一跳一跳的从山巅上往下跳,看起了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悲凉。
就像大黑鸟的心情一般。
因为,就在刚才,它似乎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它,来自喧闹的云山脚下的城市,云州。
大黑鸟张开翅膀,在夕阳中奋力地飞起,它的眼睛像一把利剑一般,穿过城市黄昏的烟尘,射向城市上空。
还有一道光亮,也在城市里闪烁,在云州的城市上空闪烁。
那是一个高倍的望远镜,一个妩媚的女人,叼着一只香烟的女人,握着望远镜,一动不动的看着斜对面小区里面的情景。
这是一个即将竣工的商业楼盘,精装修的楼盘,许是正在做最后的消防验收,整个大楼里面都是消防的器材,消防的标志,消防的宣传单。
只是,这个楼盘看起来并没有交付,所以里面也是空空的,在黄昏后,显得很是阴森和黑暗。
一个一身深灰色紧身服的女人,就坐在已经安装上玻璃的顶层精装修房间里,一动不动的望着对面。
女人的脚边,静静的,放着一个白色塑料的储物箱。
小吱吱流着眼泪,他看见了身旁的一个人影,一个像幼儿园安琪老师那样的女人,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一动不动地坐着。
小吱吱扭着脑袋,他一眼就看见了斜对面自己家的小区。
小吱吱惊恐的想起来,就在半个小时前,自己还在这条路的另一头,云中路的云州师范家属院三单元六楼,一间朝南小居室,舅舅家的小卧室里吃蛋糕。
可是,刚把蛋糕中心的那块大大的草莓和草莓旁边的几绺沾着奶油的巧克力放进嘴里,一只大大的手就按住了自己的胳臂,接着,美味的巧克力蛋糕缓缓从眼前被移走!
“我要吃蛋糕,我要吃蛋糕!”小吱吱愤怒的喊叫着,他的嘴边,一块粘连奶油的蛋糕皮一动一动的,让他的表情显得很夸张。
“不行,蛋糕吃多了会长蛀牙!”舅舅微笑着把蛋糕放到远远的柜子上,他是一个严肃的中年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可是,在自己疼爱的小侄子面前,他一点儿都严肃不起来,“你喝一点水,然后,舅舅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小吱吱!”
小吱吱还是有一点不高兴,那块蛋糕可是他今天努力争取的胜利成果啊,怎么就不让自己享受胜利果实呢?
正在这个时候,一只小小的蚊子飞入了小吱吱的视线里,它“嗡”一声趴在蛋糕屑上,让小吱吱不由得兴奋起来。
此时的小吱吱,已经把关注点放在了虐待蚊子上面了,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抓到那只蚊子后,用床头的电拍把它电晕,却并没有电死它,然后他抓起晕蚊,用桌子上的小剪刀小心翼翼的把蚊嘴减掉,再用剪刀剪去蚊子最前面的两条腿,再把蚊子放到小床上。
蚊子又飞起来了,它床边疯狂地寻找猎物,可是小吱吱却在一边不停的念叨。
“看你没有嘴巴,怎么吸人血!我饿死你,我饿死你!”
看着看着,教授丁东东就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现在的小孩,怎么能想出这么狠毒的方法来!”
“舅舅,我已经很好了!”
小吱吱瞅瞅一脸紧张的舅舅,云淡风轻的说,“我们班里有个同学,两个月间偷偷把父母缝了十年牛仔裤辛苦赚来的16万元存款,统统打赏给直播平台的女主播了,他还给班上的同学看过那个主播呢!”
“什么!”教授丁东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为当下对儿童经济观、金融观教育的极大缺失感到震惊,“这种事情,你不要去参与啊!”
“我当然不会啦。”小吱吱为成功吓到舅舅而幸灾乐祸起来,谁叫你把我的蛋糕没收了的。
“我们还有个同学,最近刚刚玩上了一款手游,还不到两周时间,就花了2万多元钱呢!”
“啊!”教授丁东东更吃惊了,“他们家长不管吗?你们老师不教你们关于金钱的知识吗?”
“老师说这些知识是你们大人学的,小孩不要了解这个!”小吱吱一脸天真的说。
“那你告诉舅舅,金钱是怎么来的呢?”丁冬冬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小吱吱感兴趣的话题。
“金钱就是从银行卡里冒出来的,想要多少有多少呢!”小吱吱的这一回答,让丁冬冬差一点坐到地上。
好半天,他终于回过神,他为当下金融观在幼儿阶段的缺失感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