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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促……姐夫!”陆映雪看到我身体摇晃,立即醒了大半。
不等她扶我,我一下子栽倒在她身上。
意识被抽空,下一刻,我出现在一片光芒之中,滂沱的雨声不断冲刷我意识。
雨不断打在石板上,或者是屋顶上,空气在干燥后迎来瓢泼的水,恍若蒸干。
我睁开眼睛。
穿着黑色道服的先生坐在我对面的蒲团上。
我和他前面一方之地,放着棋盘、星盘、龟壳、茭杯等一干术数器具。
正中央的香炉上,插着十一根香梗。
两边,盘膝各坐着位约莫五六岁的孩子。
他们穿着道童衣服,长相近似,表情却各异。
一个目光灵动,智算在握。
一个眼神坚韧,凝眉入定。
正前方的先生面无表情,把第十二根线香插在香炉中,用火折子点燃。
线香冒着火星,青烟缭绕。
他缓缓说道:“最后一题,取自战国楚帛,帛书有云:惟天作福,神则格之;惟天作妖,神则惠之,问:惟神作祸,如何趋避?”
两位童子一个目光亮起,一个眉头皱得更深。
“你们都有一炷香时间考虑,李京泽,你于星盘、棋算、卜筮、斗数、数术、禁制、四时、风水、法令、明神、天攻,连赢十一道题,就由你先来作答;不过切记,这一道题没有标准答案,却可抵前面十一题,赢了才可留下,传承奇门神道之术。”
我看着目光灵动的童子,怪不得依稀有点熟悉。
他是李惊蛰。
可我怎么会梦到这个?
看向他写答案的草稿纸,落款却是京都的京,恩泽的泽。
并非二十四气节的惊蛰。
李惊蛰似乎早有答案似的,脱口而出:“先生,一炷香太长!我的答案是‘敬书奏答,克己明神’!”
先生却面无表情,只说了‘很好’。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孩子。
问题并不难,问的是神仙要做坏事,该如何处理。
李惊蛰回答很讨巧,大概意思是先严以律己,再敬书明神。
小小年纪能做出这么机智的回答,简直妖孽。
连赢十一题,我暗道这答题的方式估摸还要赢下去,因为对面的孩子愁眉紧锁,全无解题表情。
轰隆!
雨淅淅沥沥,夹带了一阵轻雷声。
先生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了门庭前看雨。
良久叹了口气,问道:“李惊鸿,前面十一题算天,仍可后天拟补,但若再输这题,哪来就哪回吧。”
“是,先生。”童子诚恳点头。
我吃了一惊,一个李惊蛰,一个李惊鸿,难道是双胞胎?
可差距也太大了!
李惊鸿少言寡语,性情木讷,此时此刻,居然还闭起了眼睛。
不疾不徐,如香一丝丝的燃烧。
我回转头看向了外面。
天空跟乘珠子的玉盘,由小到大的抖落。
撞到了外面的石凳上,还发出了滴答滴答的不同音阶。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乍响,把我的思绪瞬间强拉回来。
回过头时,眼前木讷的童子,居然猛然睁开了眼睛。
“惟神作祸,以法杀之!”
这时候,我发现李惊鸿的双目,此刻定格在我脸上。
“你看得见我?”我惊讶的问道,甚至朝着孩子摆了摆手。
但李惊鸿完全没有丝毫动静,只是瞪着我。
外面,先生低声重复着‘惟神作祸,以法杀之’这八个字。
“李惊蛰,随你父亲回南方上小学吧,越是南方越好,安家落业,当个普通的孩子;切记,何时何事,都不要再到北方来了……”
轰隆!
雷声震响,我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眼前是昏暗的天花板。
外面下着雨,还有阵阵惊雷。
我躺在了床上,淡淡的清香沁人心扉,恍如冲淡了最后答案中的杀机。
轻微的呼吸声在我脸上传来,我回过头,昏暗的床头灯光下,陆映雪穿着睡衣,侧躺抱着我的手。
此刻睡得香甜。
我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忍不住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
烧退了。
似乎感觉到我触及到她,她又亲昵的挤了过来。
我心下苦笑,之前我比她都不如,直接昏睡了过去。
甚至澡都没洗,现在居然还有脸关心她。
准备挣扎起来,结果发现我居然也穿着睡衣!
我怔住了,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换的睡衣?
“姐夫……”陆映雪被我的动作惊醒过来,揉着眼睛看向了我:“你醒了么……”
见我抓着睡衣的衣领,她脸上多少也有点挂不住。
“是我帮你换的衣服……然后,好困好困……就干脆睡下了,你别误会……我可什么都没做。”陆映雪看我还没回过神,她坐了起来。
目光移向了床头柜上的毛巾,捡起后下床去了洗漱间。
里面响起了水声,应该是搓洗毛巾。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