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卷者并未跟上。
她回过头,并未疑惑也并未发问,只是平静的注视着身着熔烂扭曲铠甲的高大身影。
她站在原地,沉默的抬头望向前方的墙壁。
这里没有巨人法官,也没有绘画使者,没有教堂之枪。
这里什么都没有。
沉默许久,她终究还是迈开步伐,跟上阿里安娜的脚步。
通过拱形门户,后方是一道弧度不大、蜿蜒向上的楼梯。
楼梯并不长,只有一节。
在楼梯尽头的平台上,向右延伸出一道狭窄的走廊。
走廊两侧各有两座凋像,与进入教堂时的凋像一般无二,皆是手持长枪的骑士模样。
她再次停下了脚步,没有跟上已经穿过走廊,进入走廊尽头那扇拱形大门的阿里安娜。
因为在楼梯尽头的平台上,有着一团熄灭的篝火等待点燃。
但这并未阻拦她的脚步,很快就再次跟了上去。
穿过拱形大门,内部是一个高耸的八边形房间。
房间中间,有着一个同样八边形的圆盘。
当踩下圆盘中间的圆形石板,这块圆盘便在摩擦声中启动,不断向上,直通顶层。
这是一座升降梯。
当她在升降梯的帮助下一直到顶,一条高耸的阶梯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阶梯的两侧的扶手同样凋刻精美,但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覆盖对面山峰的恢弘建筑群。
巨大的宫殿、雄伟的尖塔、高耸的城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比震撼,极具视觉冲击。但这里却为敌缺少绯红之月的映照,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凝固在黄昏里,亘古不变!
哪怕已不是第一次看到,她依旧驻足了几秒,安静地欣赏了这奇迹般的景色好几秒。
她旋即移动视线,望向前方向上的阶梯,望向阶梯尽头的圆形尖塔。
尖塔的大门依旧是紧闭的,但当两人抵达时。
大门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在沉重的倾轧声中,自动向内缓缓打开。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如沙发般的床榻。床榻上,是一位身着白裙,美的不可方物的少女!
她的怀中抱着一颗蛋壳有所破损的巨蛋,双手交叠着放在尚且完好的蛋壳上,那张绝美的脸庞就那样枕在手背上,仿佛陷入了亘古的沉眠。
一切都显得无比美好,只是少女的体型稍微比普通人大了一点点。
但相较于油画的大小而言,这似乎是正常的。
她的身体微微发颤,下意识的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眼前的少女。
可很快,她抬起的手掌便自然垂下,陷入沉默。
因为出现在她眼前的并非真实的少女,而是一副巨大的油画。
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画中的场景。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意志,她忽然轻声问道:
“她还活着吗?”
“是的。”
阿里安娜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怀念,轻声道:
“我曾在画中世界见过费莲诺尔公主,那是一位天使般的女士。”
“这样啊。”
她轻叹了一声,活着就好。
她本应在时光洪流的冲刷下死于非命,化为一具干瘪的尸体,这是她既定的结局。因为即便是神族的悠久生命,也注定无法承受住时光的冲刷。
但有人却宁愿倾其所有,拼尽一切为她改写命运,让她迎来了全新的结局。
她还活着,活在绘画世界中。
她的眼神无比复杂,有欣慰、也有愧疚。
他曾经的孩子中,活下来的大概只有最小的那三个女儿吧?
可其中两位都是拥有半龙半神血脉的禁忌产物,无法为人所知,甚至无法光明正大的对外宣告。坦白来讲,对于这两个女儿,她没有多少愧疚,也没有多少感情。
但唯独费莲诺尔,她明明有着最纯正的神族血脉,却被自己抛弃在那不见天日的环印城……
对于神族而言,她是一个优秀的王者,再没有比他更优秀的王,但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对于她的任何一个孩子而言,她都远远称不上一个合格的父亲。
而对于神族以外的种族而言,她或许连王都称不上……
她的情绪在这一刻涌现出来,如同被压抑了数万年、数十万年的火山突然爆发。
可这一切很快又被另一股意志压制了下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可这一切都只是无力的反抗。因为即便她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薪王之一,可她依旧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她的表情再度平静下来,眼中没有丝毫情绪变化,波澜不惊。
她需要薪王们的化身,但唯独不需要他们的感情。
阿里安娜就站在一旁,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她既没有主动提问,也没有主动向她提供帮助,甚至没有告诉对方进入绘画世界的方法。
当然,如果她提出要求,阿里安娜也无法拒绝。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对于她而言,进入绘画世界的方法并不是什么秘密。
她缓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