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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总教内有一盏灯火逐渐熄灭,这代表有地仙层次的修士死去了。
谁敢在应天府杀人?
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些。
三十六卫所之中,同样酝酿着怪异的香火气息,任凭是谁也难以想到,应天府的官军之中,居然会有白莲教的人,甚至本身卫所的存在,就是白莲教修士栖身的庇护之处。
因潞王在此,一切皆有可能。
南方确实是个好地方。
江南无藩王,是永乐帝之后的潜规则,因顺天府起,而应天府曾是建文帝所在之处,故而没有封分藩王,而其他的藩王也不敢提及此事,这是宗室们默认也是决不可去触碰的规矩。
不要说在应天就藩,胆敢来到这里,就罪同谋反。
三十六卫所中,有数个地仙层次的修士出动了,但他们只是接到了潞王的命令,前去观察那些脱离愿念影响的人而已,地仙层次修士的陨落,并不在他们的预料范围之内。
“仅仅是金丹地仙,而未成元神地仙的话,便不具备元神逃命的手段,更没有阳神化身可供逃命,于是肉身毁坏,魂魄多半也是被灭杀了。”
“已经向王爷禀告了。”
卫所成了潞王的私人武装,白莲教的修士们对此倒也有别样的看法。
此乃大势不可逆也,非潞王一人之行为。
到了这个时代,这些朝廷的卫所,其实又有哪些不是成了家丁呢?
当朝廷的丁,和当王爷的丁,也没有什么区别。
.......
“原来你是沈璟大人的弟弟。”
姬象问清楚中年书生的家世,也算是明白他身上那份正气是从何处来的,这其中的规律早已摸清,那便是不在朝廷当官而接触民间生活过多,写过大量戏曲话本的人,身上会出现这种力量。
儒道的力量过于唯心,权势滔天的人往往被正气疏远,而被官场疏远,或者屡考不中,以至于苦中作乐的这些人,往往具备正气诞生的条件。姬象想着,这真不是穷的只剩下一身正气了?
或许抛开那些金银珠宝,和一言定人生死的大权,才能看到作为一个读书人最重要的自我本质。
沈璟老先生做过光禄寺丞,不过万历十六年就辞官回家了,虽然姓沈,但倒是不知道,和现在的阁老沈一贯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不过这些倒也不是很重要。
事实上,这位老先生的名声,在民间反而十分的响亮,只是因为许多本畅销书籍上都印着他的大名。
在姬象看来,甚至是在民间看来,除去身为戏曲家的身份之外,最重要的为世人所熟知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一位“畅销书的同人文作者”。
水浒传可是畅销书籍,而沈老先生写过义侠记,主角正是水浒中的武松。
并且义侠记还是被专门作为戏曲剧本来演绎的。
这应天府的街道上,那些繁华市集附近,一直都有戏曲班子在演这个剧本,还是较为火热和赚钱的,毕竟武松快意恩仇,一路乱杀的剧情,谁不愿意看呢?
“家兄正在潜行打磨笔锋,上一次我回去见他时,他正在写南九宫十三调曲谱.....说实话,我不太明白您口中的正气是什么意思。”
“大概七八日前,倒是接到了来自顺天府的调令,有一位叫做柳梦寅的人给家兄发来信件,据说是邀请家兄前往顺天一见,说实话,此人略有无礼,哪里有让知天命的老人千里迢迢前往远处会见笔友者?更何况家兄早已辞官不做,归于乡里.....”
姬象笑了:“那你兄长去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家兄显得很紧张,又连长吁短叹,不知为何苦恼。”
“这柳梦寅莫非是内阁高官不成。”
沈珫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去吧,去了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姬象随口说了一句。
沈珫奇怪:“您莫非是知道此人内幕?”
姬象:“不是柳梦寅叫你兄长去的,是万历皇帝叫你兄长去呢。”
沈珫张大了嘴巴,稍显呆滞,更是疑惑不解。
“皇帝召见一个作戏曲的人有什么用呢?”
姬象神秘一笑:“或许这位皇帝来了兴致。”
沈珫则是面露愁容。
一国之主,喜欢戏曲?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这是不是有些不好,在下人微言轻,应天国子监的学正也不过是九品官而已,怕是无法与天子说上什么话了,不知可否请您代在下为陛下进言?”
“南唐后主....”
沈珫话说一半,忧愁之意已尽在不言中。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皇帝要是不务正业,这不是糟了。
姬象倒是寻思,其实现在万历皇帝也没有啥正业,他每天的工作应该就是扒着朝鲜战报在看,内阁的阁老们又不是死人,能十年不上朝,朝廷还可以正常运转,甚至官员空缺都不补充,不得不说,万历自然还是有点政治手段的。
“不必担心,这也是万历皇帝现在工作的一部分。”
“去就是了,若是害怕被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