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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肃临时抱佛脚看了一集《红海行动》, 收拾收拾提前赶到订好的菜馆,等岳父大驾光临。
忐忑不安地等了十几分钟,服务员带着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包间。
荣思寰和ar游戏里的灭蒙射手几乎一模一样, 腰背挺拔,眉眼冷峻, 浑身上下散发着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 只是不知道是工作太辛苦,还是被孽障儿子气的,四十出头的年纪两鬓已经隐约有点儿染霜了。
服务员带上门走了, 萧肃起身叫了声“荣叔叔”,去接他手里的旅行包。
“别客气, 坐。”荣思寰犀利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笑了, “萧老师跟我想的一样,一看就能镇住荣锐那个臭小子。”
萧肃也不知道这算夸奖还是吐槽, 但见他笑得爽朗, 稍微放松了点儿,说:“他早上去市局了,有个重要的证人要重审, 可能要晚点到……”
荣思寰大手一挥:“到不了啦,今儿就咱们爷俩说说话,他靠边待着去吧。”
萧肃莫名其妙,荣思寰眉峰一挑, 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和荣锐那叫一个神似:“他那个臭脾气你还不清楚么?见了面肯定又要跟我呛起来,什么天儿也别想聊了,所以我一杆子给他支到沙县小吃去了!”
“哈?”萧肃愕然,荣思寰嘿嘿一笑,将手机递给他。萧肃接过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荣锐十点多发消息改地址,荣思寰等到十二点一刻才回复,语重心长地从“发扬我党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说到“八荣八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让他还是改回沙县小吃得了,头次见面不要太奢侈,不要浪费萧老师的钱。
末了还不忘嘱咐他,说自己会亲自通知萧老师并表示谢意,让他安心工作别操心云云。
“我跟他说飞机晚点,把午餐改到了一点半。”荣思寰一脸得意地说,“所以他一点半之前不会来烦我们啦!”
萧肃对这两父子也是服气了,简直分不清这算是儿坑爹还是爹坑儿。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亲生的。
“您这样他会生气吧?”萧肃端起茶壶给岳父大人倒茶,荣思寰叩了两下手指表示谢意,道:“我干什么他不生气?嗐,都一样。”
这倒也是,萧肃无言以对,只能感叹岳父大人想得开。
荣思寰喝了两口茶,说:“我们的父子关系你应该很清楚了……对了,谢谢你过年让他带回来的老山参和茶叶,小二十年了,这是他头一次给我送东西。”
萧肃忙道应该的,荣思寰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从小到大没叫我操过一点儿心,可就一样——恨我。”
他的表情暗淡下来,犀利的双目隐约泛着点儿伤痛:“因为他妈妈的死,十二年了,他从没原谅我。”
萧肃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不过五分钟,荣思寰就跟自己提起了这么深刻的话题,原以为先要拷问一下认识过程、谁追的谁、发展到哪一步之类的。
至少也要先聊聊战狼和吴京啊!
荣思寰见他惊讶,又叹了口气,说:“他应该给你说过吧,十二年前,他妈妈在东非出了意外,因为我没有及时救援……被杀害了。”
这是他们父子之间最大的裂痕,诛心之痛,萧肃整了整神色,道:“他提过,但我知道的不多……十二年前,那就是2017年?那时候他才七岁吧?”
“嗯,七岁。”荣思寰径自打开桌上的白酒,给自己斟了一杯,又问萧肃,“来点儿?”
萧肃忙端起酒杯,荣思寰给他满上,说:“我和荣锐的妈妈,因为双方职业的缘故,一直聚少离多,那年荣锐刚上小学,他妈妈本想做完手头的项目就找个高校转教职,谁知道……最后一次出国,竟然没能回来。”
荣锐的母亲郑菲,一直从事生物医疗方面的研究,生了荣锐之后还一直坚持在科研一线,带着小组满世界的跑。因为荣锐一直是爷爷奶奶带着,荣思寰两口子也比较放心,所以孩子七岁之前他们一家三口每年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超过两个月。
2017年,荣锐上了小学,郑菲开始考虑儿子的教育问题,于是向几所高校递了申请,打算稳定下来带带学生。六月末,东非一个医疗机构忽然发来邀请,说几年前她跟进过的一个项目有了突破性进展,请她参与新一期的实地勘察。
这个项目郑菲当初倾注了相当多的心血,骤然出现新进展,她自然非常激动,当即向上级申请出国考察,一方面是为了悬而未决的项目,一方面也算是给自己的科研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七月初,郑菲踏上了飞往东非的旅程,半个月后,考察团所在的地区突发小规模暴动,成员分批撤退,又过了一周,噩耗传来,郑菲和同行的五名医生一同遇难,被武装分子杀害在一处山坳里。
“当时我正在执行一项绝密任务。”荣思寰咂了一口酒,道,“我潜伏的观测点,离小组遇害的地点非常近。那天晚上我躺在一棵大树上,戴着夜视镜,隐约看到南方出现了一颗求救信号弹……但我没有赶过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那天我一直心存侥幸,告诉自己看错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