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掠夺也好,杀戮也罢,都是顺理成章的事。至于那些所谓的罪孽,什么业果,报应来了,受着就是了。”
他弹了弹烟灰,淡淡道:“所以你错了,阿肃,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信任,只有邪恶者心照不宣的了解而已。”
萧肃无话可说,一个人能将自己的罪孽剖析得如此淋漓尽致,以这样平静的口吻说出来,已经不单单是邪恶那么简单了。
耶格尔说的没错,他怕是已经疯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方卉泽丢下烟蒂,问道,“那个绘本上,到底有什么?”
萧肃抽着烟,不说话。方卉泽短促地笑了下,说:“怎么,想跟我做交易?听不到你想知道的,就不告诉我问题的答案?”
萧肃默认了,方卉泽道:“其实有什么难猜的,耶格尔这些年一直想知道那位郑女士当初的科考路线,找到她发现病毒的地方,我们当初把E□□ion修在这里,也是为了这个。他这么看重这个绘本,背着我研究这个玩意儿这么多年,一定是跟这件事有关。”
萧肃早料到他能猜到这一点,没有否认。方卉泽却道:“我好奇的是,他为什么告诉你而不告诉我。”
他走到书桌旁,拿起下午那叠稿纸翻了翻,丢在茶几上:“是不是和这些符号有关?”
萧肃将抽完的烟丢在烟灰缸里,舒了口气,说:“是,耶格尔怀疑郑老师留下的绘本里有找到科考路线的线索,正巧我看过她以前的专著,还有一些访谈,知道她喜欢用一种自己发明的密文。”
“哦。”方卉泽了然,“所以耶格尔想让你告诉他密文的解法,你想让他把绘本交给你。”
萧肃:“是。”
“你倒是干脆。”方卉泽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就这样?”
萧肃:“是。”
他弯下腰,研判地看着萧肃:“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暗示我今晚去实验室找你?”
他眼神锐利,仿佛寒冷的针,直直刺进萧肃眼里。萧肃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不自觉地动了下喉结。
“不对。”方卉泽忽地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我了解你,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这个人,从小骄傲得要命,别说为了别人的科研成果,就算为了自己的命,也绝对不会纡尊降贵来求我。”
近在咫尺,呼吸相闻,方卉泽声音很轻,但异常冷静:“那个姓郑的,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萧肃说,“你今晚之所以会来,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好奇我和耶格尔之间有什么秘密……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们这种人,哪有什么心照不宣的了解,只有勾心斗角的猜忌罢了!他了解你,所以时时刻刻怕你过河拆桥杀了他,你了解他,自然也时时刻刻怕他背着你玩花样。”
“好,很好,口才了得,从小我就说不过你,每次被你戳肺管子。”方卉泽冷笑,“不过,别以为激怒我就能绕过去,我不是耶格尔,我对你了解得很!”
萧肃下巴剧痛,刚刚平息的冷汗再次争前恐后地冒了出来,正在思考怎么回答才能打消他的怀疑,就听房门传来剥啄之声,郝运来在外面急急说:“BOSS,您在里面吗?”
他声音很急,方卉泽犹豫了下,松开萧肃,扬声问:“干什么?”
“山猫的人说,今晚有些不对。”郝运来说,“值守的人请您过去一趟。”
萧肃心头一跳,第一个念头是:荣锐来了!
方卉泽脸色微变,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对郝运来道:“告诉他我马上过去”
“好的。”郝运来的脚步声匆匆远去。方卉泽走到一边,掏出一个卫星电话,刚要拨号,电话便响了。
他吃了一惊,顿了下才将电话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萧肃听不清楚,只看见方卉泽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过了片刻,他“嗯”了声,说:“好的,我这就准备设备和器械……陆路不能再走了,直升机更安全……好的,我会按这个时间把他送去约定的地点……放心。”
萧肃心跳加速,等他挂断电话立即问道:“出什么事了?”
方卉泽收起电话,大步往外走去,萧肃操纵轮椅跟上:“谁要离开这儿?”
“待在这儿别动。”方卉泽一把按住他的轮椅,给他一个严厉的警告的眼神,视线扫到放在他腿上的绘本,犹豫了一下却没有那走,说,“收好它,早点休息。”